那自无尽黑暗中响起的,宛如绝对真理构成的声音,并未让邪神的攻势有片刻停歇。
对于这尊名为“梦魇编织者”的恐怖存在而言,那个高高在上的“棋手”固然是需要警惕的同级存在,但眼前这只胆敢在它“真实”面前谱写“故事”的蝼蚁,是必须立即碾死的亵渎!
那亿万颗猛然睁开的眼球,在短暂地瞥了一眼黑暗深处后,瞬间重新锁定了裴砚与他身后的九界方舟!
没有咆哮,没有嘶吼。
当愤怒与混乱凝聚到极致,便化作了绝对的毁灭意志。
“嗡——!”
虚空震颤,不是一声,而是亿万声重叠在一起的,足以撕裂神魂的恐怖嗡鸣!亿万道混杂着疯狂、扭曲、绝望的毁灭光束,从那亿万颗眼球中同时爆射而出!
那不是能量,不是法则,而是“真实”的显化!每一道光束,都蕴含着一个被它吞噬、扭曲的世界的最终哀嚎!它们汇聚成一道贯穿万古墟海的毁灭洪流,所过之处,时空结构寸寸崩解,化为最原始的混沌!
《万灵圣战序曲》的激昂战歌,在这股纯粹的毁灭洪流面前,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,悲壮,却摇摇欲坠!
裴砚的神魂在燃烧,他谱写的史诗篇章在与那毁灭洪流碰撞的瞬间,就被撕开了无数道缺口!光是逸散出的余波,就让九界方舟刚刚凝实的护盾再次疯狂闪烁,其上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!
“不够……还不够!”
裴砚咬紧牙关,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神魂之血。他能感受到身后无数战士的意志,能听到万灵的祈祷,但这股力量终究是“虚”的,而对方的攻击,却是绝望的“实”!
神话,终究要被现实碾碎吗?
就在这千钧一发,护盾即将被彻底洞穿之际,一直悬浮在裴砚身前,与他神魂相连的《永恒话本》,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!
书页无风自动,哗哗作响,那声音竟盖过了外界亿万光束的嗡鸣!
书页之上,那九个曾被点亮过的,代表着九界守护神只的古老名讳,此刻仿佛活了过来!它们不再是文字,而是化作了九颗炽烈燃烧的太阳,散发出各自不同却又同根同源的本源气息!
下一刻,九道流光撕裂虚空,从书中悍然飞出!它们没有融入护盾,而是直接融入了裴砚正在谱写的,那濒临崩溃的《万灵圣战序曲》之中!
裴砚只觉一股无法想象的宏伟力量,顺着他与话本的连接,灌入了他的神魂!他的叙事,不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声音,而是九界神话源头的齐声怒吼!
他的声音,在这一刻,化作了神谕!
“仙道守护——剑开天门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道顶天立地的剑神虚影,骤然在裴砚身前凝聚成形!那虚影面目模糊,唯有一身青衫,气息却凌厉得仿佛要将整个万古墟海都一分为二!他正是仙界传说中,于混沌中辟出第一缕仙光的开辟之祖!
剑神虚影单手捏诀,对着那毁灭洪流,一剑斩落!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剑光。那剑光之下,万物失色,大道退避!前方那足以毁灭一方大世界的恐怖光束洪流,竟被这一剑,硬生生地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!无数毁灭光束在剑光下湮灭、蒸发,化为虚无!
“魔道守护——万念归一!”
裴砚再次高喝,战歌的旋律陡然一转,变得霸道、狂放!
剑神虚影之侧,一尊霸绝寰宇的魔神虚影随之显化!他周身魔气缭绕,却并非混乱,而是一种将万千杂念、亿万心魔统统归于己身的绝对掌控!
面对那些从剑光两侧绕过来的毁灭光束,魔神虚影只是张开了那仿佛能吞噬天地的巨口,猛然一吸!
“呼——!”
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,竟将大片大片的光束硬生生扯入其中!无数沉闷的爆炸声在魔神虚体内响起,却无法撼动他分毫,仿佛被另一个更高维度的“魔”之真实给消化了!
紧接着,裴砚的叙事如狂风骤雨,一气呵成!
“神裔守护,圣光永耀!”
“妖族战祖,血燃八荒!”
“佛门世尊,掌中净土!”
“……”
一尊,又一尊!
神裔的始祖神王、妖族的初代战祖、佛门的拈花世尊、鬼道的轮回之主、人族的薪火人皇……九尊只存在于各自世界最古老传说中的“书魂守护神”虚影,在《万灵圣战序曲》的终极号召下,于这绝望的战场之上,威严地显化!
九界方舟之上,所有联军战士都看呆了。
仙界的剑仙们,感受到那剑神虚影的气息,体内的仙剑不受控制地嗡鸣作响,剑意竟凭空暴涨三成!
魔宗的修士们,望着那尊魔神,只觉血脉中沉睡的原始魔性都在顶礼膜拜,那是对“道”之源头的本能臣服!
“是……是始祖神王的气息!”苏九璃失声惊呼,她体内的神裔血脉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,背后华美的神翼“唰”地一下完全展开,六边形的神光护盾瞬间扩展了数倍,金色的神辉冲天而起,与那神裔守护的虚影遥相呼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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