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缕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魔念,在桃花精编织的绚烂杀机中,连一声惨嚎都未发出,便彻底湮灭成了最精纯的能量,被花果山的土地贪婪地吸收。
然而,裴砚的心头,却像是被一块万年玄冰压住,非但没有半分轻松,那股莫名的寒意反而愈发刺骨。
他负手立于水帘洞府前,神念如水银泻地般铺开,笼罩了整座花果山。
山中一切如常,甚至比往日更加生机勃勃。那枚“界域基石碎片”彻底融入山体后,仿佛为这方小天地安装了一颗微型的心脏。它开始自主地、缓慢地“呼吸”,将外界那些逸散的、驳杂不堪的混乱能量吸入,经过某种玄妙的转化,再吐出精纯的天地灵气。
常年在此修炼的桃花精感受最为明显,她感觉自己修炼的速度,竟是凭空快了那么一丝丝。
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可那股被窥伺的感觉,却如附骨之疽,挥之不去。
裴砚的视线投向苍穹,目光仿佛要穿透云层,望向那未知的九天之上。他隐约有种预感,自己引动的“言灵潮”,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烙铁,彻底打破了某种平衡。自己这个原本在人界猥琐发育的小道士,如今恐怕已经挂上了号,被各方势力摆在了棋盘之上。
麻烦,终究还是找上门了。
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,一道猩红如血的流光,毫无征兆地撕裂虚空,以一种完全无视洞府禁制的蛮横姿态,径直射向他的眉心!
那速度快到极致,带着一股焚心蚀骨的灼热与不容抗拒的霸道!
裴砚瞳孔骤缩,几乎是本能地催动全身法力,一面厚重的金色光盾瞬间在身前凝聚。
然而,那猩红流光却仿佛没有实体,直接穿透了光盾,没入他的眉心。
没有预想中的神魂攻击,也没有任何伤害。一股温热的感觉,瞬间在他识海中扩散开来。
裴砚心神沉入识海,只见那片精神世界里,一道妖娆惹火的身影,正凭空凝聚。
一袭薄纱,赤色蛇尾,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三分戏谑,七分勾人,不是那魔宫之主楚昭,又是何人?
她的身影只是一道神念投影,却真实得仿佛本人亲至,连那双美眸中流转的玩味光彩,都清晰可见。
“小道士,这么久不见,一见面就给本座摆这么大阵仗,是想拒我于千里之外吗?”楚昭的虚影环抱着双臂,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嗔怪,直接在裴砚的识海中响起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电流,让他神魂都微微一麻。
“你这是何意?”裴砚的声音在识海中同样响起,带着警惕。这种直接侵入他人识海的传讯方式,太过霸道,也太过危险。
“别紧张嘛,”楚昭咯咯一笑,那条赤练蛇尾轻轻摇曳,风情万种,“你我之间有‘三生情丝’相连,本座想找你,自然是方便得很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忽然变得幽怨起来:“本座那情丝,最近可是烫得厉害。它告诉我,你我命定的情劫,已然到了。”
“情劫?”裴砚眉头微皱,心中却并无多少旖旎念头。他可不信这妖女会真的跟自己谈什么风花雪月。
果不其然,楚昭接下来的话,证实了他的猜想。
“小道士,你不会以为,所谓的‘情劫’,就是你侬我侬,卿卿我我吧?”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笑得花枝乱颤,“天真。”
她的笑声一收,美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锋芒:“这场劫数,应在本座的宗门,血煞魔宗。应劫之地,在魔界深处的‘万魔血窟’。”
“说白了,就是一场决定我血煞魔宗未来百年气运,乃至本座生死存亡的‘道统之争’。”
裴砚心中一动,大概明白了。所谓的宗门内部权力斗争,无论在哪个界域,都是最血腥、最残酷的。
“这与我何干?”
“当然与你有关,而且关系大了。”楚昭的虚影向前飘近了几分,几乎要贴上裴砚的神魂,“这场道统之争的形式很特别,是在‘万魔血窟’内,由各派系推举之人,进行一场气运搏杀。而搏杀的方式,便是‘言灵’。”
她伸出纤纤玉指,虚虚地点了点裴砚的神魂:“更准确地说,是‘说书’。谁说的话本,能引动血窟内的上古魔神残意共鸣,镇压对方的气运,谁就是胜者。”
裴砚彻底明白了。
这妖女,是看上了自己的“专业能力”。
“小道士,你需要替本座去那‘万魔血窟’,说上一段话本。一段足以镇压我那些师叔师伯、师兄师弟们的气运,逆转乾坤的‘生死话本’。”楚昭的声音充满了蛊惑,“只要你肯来,本座保证,你我之间的因果,再无半分勉强,本座从此……唯你之命是从。”
她吐气如兰,继续加码:“当然,好处更是少不了你的。此战若胜,我敌对派系的磅礴气运,皆可由你掠夺。你不是喜欢讲故事窃取气运吗?魔界一方大派系的气运,够不够你吃个饱?甚至,本座还可以做主,让你接受我魔界特有的‘本源魔气’洗礼,你的神魂强度,将会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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