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自红水阵中走出的浴血妖将,每一步都在焦黑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邃的血脚印,其中翻滚着怨毒与不甘。他身上那股暴虐疯戾的气息,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,死死锁定了阵眼中的裴砚。神魂被尸龙那股蛮横力量冲击的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,裴砚与十绝阵之间的联系,就像是信号不佳的留影石,出现了断续的雪花。
“裴砚!”妖将的声音像是两块砂石在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刮掉人耳膜的粗粝,“你的阵法,已经被谷主大人的后手所破!今日,你必死无疑!”
他高举双手,周身被腐蚀出的伤口中,竟涌出更加粘稠的血色妖气,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彻底献祭,以换取冲破一切桎梏的绝对力量!
十绝阵确实显现出了疲态,红水阵的血水在沸腾,却已无法再将他拉回;风吼阵的风刃刮在他身上,只能带起一连串火星,再难寸进。
苏九璃等人心头一紧,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,难道就要在此刻崩盘?
然而,作为风暴中心的裴砚,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。他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名妖将,眼神里带着一丝……怜悯?
“困阵显疲态?”裴砚轻轻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“谁告诉你们,我只会用困阵的?”
他眼神一凝,那股子属于说书人的独特气场再度笼罩全场:“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底牌,那我就不跟你们搞什么循序渐进的温水煮青蛙了。”
“今日,就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见识一下,什么叫……降维打击!”
话音未落,那块古朴的惊堂木再度被他握在手中。
这一次,他没有急着拍下,而是悠悠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阵中每一个生灵的耳中。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,让原本狂暴的妖气都为之一滞。
“昔日,蜀汉丞相诸葛孔明南征,遇乌戈国主,其麾下有藤甲蛮兵三万,刀枪不入,渡水不沉,极为难缠……”
裴砚的声音不疾不徐,仿佛一个真正的说书人,正在描绘一幅波澜壮阔的古代战争画卷。
随着他的讲述,整个十绝阵的虚影,开始发生一种匪夷所思的变化!
“呼——”
风吼阵中,那原本凌厉如刀的风,竟渐渐带上了一股刺鼻的火油气息,风声呼啸,却不再是切割,而像是在为一场滔天大火酝酿着风势!
“咔嚓……”
寒冰阵内,森白的寒气依旧,但那凝结出的冰晶与雪花之中,竟开始析出一丝丝淡黄色的粉末,空气中弥漫开硫磺特有的味道!
就连那翻涌的红水阵,血水也变得更加粘稠,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助燃剂,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随时可能被点燃!
地烈阵下方的火焰,更是蠢蠢欲动,似乎在等待一个号令!
那浴血妖将脸上的狞笑,在这一刻彻底凝固。他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这股恐惧远比死亡更加可怕。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,但他的妖族本能,在疯狂地尖叫着,让他逃!立刻逃!
可他,逃得掉吗?
裴砚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堪称恶劣的坏笑,他抬起头,目光如电,直视着那群已经心生退意的妖族。
“故事里,孔明用火烧的是藤甲。”
“今日,我裴砚便用这故事,烧尔等……妖躯!”
“啪!!!”
惊堂木重重落下,发出一声清脆而又沉闷的响声,如同死神的宣判!
裴砚眼中精光爆射,舌绽春雷,口含天宪!
“言出法随——火起!!!”
“轰——!!!!!”
一字“火”,万象“燃”!
就在“起”字出口的瞬间,整个十?绝阵彻底疯了!
风吼阵不再吹出风刃,而是卷起了无数道夹杂着火油气息的火焰龙卷!那龙卷接天连地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将数十名妖族卷入其中,瞬间烧成飞灰!
寒冰阵的低温与硫磺相遇,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“冷火”!那幽蓝色的火焰附着在妖族身上,无法扑灭,不燃血肉,却专门焚烧妖力与神魂!
地烈阵中,原本暗红的火焰猛地暴涨十倍,化作冲霄的火柱,将一切敢于靠近的妖物焚为虚无!
最恐怖的,是那红水阵!翻涌的血水,在这一刻仿佛被尽数点燃,化作了一片血色的火焰之海!血焰滔天,怨气为薪,将阵法中央化作了真正的炼狱!
“啊啊啊啊——!”
“这是什么火!我的妖气!我的妖气在燃烧!”
“不!饶命!饶命啊!”
凄厉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惨叫声,响彻了整个山谷。
这些火焰,根本不是凡火!那是蕴含了裴砚书魂之力,又混杂了他从敌人身上掠夺来的驳杂气运,最后以“火烧藤甲”的故事为载体,催生出的“故事之火”!
此火,专克妖邪!专燃妖气!
那些妖族引以为傲的妖气护罩,在这故事之火面前,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,一触即燃!无数妖族瞬间化为了一个个扭曲的火人,在阵中疯狂地奔跑、哀嚎,最终无力地倒下,化作一地焦黑的粉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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