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警告!侦测到宿主仇家(赵宝坤)正在宿主昨日说书地点附近活动,其携带的‘聚邪香囊’对宿主当前状态有克制效果,请宿主谨慎行事!”
小书灵急促的示警声,如同一盆冰水,浇在裴砚刚刚燃起的雄心之上。赵宝坤!那张狞恶的脸孔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。聚邪香囊?听名字便不是什么好东西,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裴砚眉头紧锁,心中念头急转。如今自己伤势未愈,即便有了系统,也只是刚刚入门,正面冲突绝非明智之举。但若就此退缩,那三时辰的“灵魂剥离”时限,便如悬顶之剑,随时会落下。
“躲是躲不过的。”裴砚眼神一冷,昨日所受的屈辱,今日必须连本带利讨回一部分!况且,这破庙也不是久留之地。
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每挪动一步,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钝刀子割磨,但他咬紧牙关,一步一步,缓慢却坚定地走出了破庙。
清晨的凉风带着些许寒意,吹在脸上,让裴砚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。他沿着记忆中的路径,朝着昨日被殴打的那个三岔路口走去。越是靠近,昨日那些拳脚相加的痛楚记忆便越是鲜明,但他握着惊堂木的手,却也越发攥紧。
片刻之后,三岔路口已然在望。
昨日的狼藉依稀可见,地上尚有几点暗褐色的血迹,那是他裴砚的血。他甚至能想象到赵宝坤那伙人是如何在此耀武扬威,又是如何将自己踩在脚下。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升腾,旋即又被他强行压下。今日,他不是来逞匹夫之勇的。
裴砚走到昨日说书的位置,那里空空如也,昨日那块垫坐的破布早已不知所踪。他从怀中取出系统赠送的那套“新手说书人套装”里附带的一块浆洗得发白的破布,虽然也带着补丁,却干净整洁。他将布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,再将那块乌黑的惊堂木端端正正地置于布的中央。
一切准备就绪,他盘膝坐下,深吸一口气。与昨日的惴惴不安、满心忐忑截然不同,此刻的他,胸中多了一股莫名的底气。这底气,来源于脑海中神秘的系统,来源于那匪夷所思的三大核心神能,更来源于那部《聊斋志异》带给他的震撼。
他闭目调息片刻,感受着体内丹药残余的微弱药力,以及丹田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流。虽然依旧虚弱,但求生的意志与复仇的火焰,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时候不早了,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行人。有挑着担子赶早市的农人,有睡眼惺忪的店铺伙计,还有几个无所事事、游手好闲的泼皮。
裴砚睁开双眼,眸中精光一闪而逝。他拿起惊堂木,与昨日相比,今日的他,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,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稳。昨日的紧张生涩已然褪去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他知道,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。
“啪!”
惊堂木拍下!
这一声,比昨日他拍出的任何一下都要清亮、都要沉稳,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穿透力。声音在清晨略显空旷的街头传开,竟让几个匆匆路过的行人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,好奇地望了过来。他们仿佛觉得这声音与往日里听过的那些街头卖艺、说书的开场,有那么一点点不同,似乎……更抓耳一些。
裴砚清晰地感觉到,当惊堂木落下的瞬间,手中这块乌木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,一股极细微的奇异波动顺着手臂导入体内,让他精神为之一振。这便是“惊堂木定魂”的初显神威么?虽然对这些凡人听众起不到“定魂”那么夸张的效果,但至少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。
压下心中的一丝激动,裴砚清了清嗓子,朗声道:“列位看官,小子裴砚,今日不说那帝王将相的赫赫功绩,也不讲什么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,单说一段发生在兰若古寺的夜半奇闻——《聂小倩》!”
他的声音虽然因伤势未愈而略显沙哑,却字正腔圆,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。随着他开口讲述,他惊奇地发现,自己对《聂小倩》这个故事的理解似乎在瞬间又加深了一层。那些原本只是印在脑海中的文字,此刻仿佛活了过来,人物的音容笑貌,场景的细枝末节,都变得清晰无比。语言也变得格外流畅生动,一些平日里需要仔细斟酌的措辞,此刻竟是信手拈来,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他的叙述节奏和语气。
这新奇的故事名,以及裴砚那与昨日判若两人的气场,成功勾起了路人的兴趣。最先停下的是一个卖炊饼的小贩,他挑着担子,本欲吆喝,闻声却将担子歇在路边,好奇地张望。接着是两个挎着篮子、像是要去采买的农妇,她们交头接耳几句,也远远地站住了脚。还有几个百无聊赖的闲汉,原本聚在一旁说笑,此刻也被吸引,抱着膀子围了过来,脸上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戏谑。
人不多,稀稀拉拉七八个,但对裴砚而言,已是弥足珍贵的开端。
“话说前朝,金华府北门外,有一座古寺,名曰兰若寺。此寺年久失修,早已荒废,寻常人等,皆不敢轻易踏入。只因坊间传闻,那寺中多有鬼怪作祟……”裴砚不疾不徐,将故事的背景娓娓道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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