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了?!”
苏东坡这三个字吼得震天响,震得茅屋顶上的陈年老灰簌簌下落,糊了两人一头一脸。他虬髯(想象一下)戟张,文人那股子被逼急了的疯劲儿上来了,颇有点当年在乌台写绝命诗的气势。
姜小勺捂着胸口被灰呛得直咳嗽,心里直犯嘀咕:这苏大学士,怕不是被泡面箱吓出毛病了吧?这声“干了”,听着怎么比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劈下来还吓人?
“先生…咳咳…稳重!稳重!”姜小勺一边扒拉头上的蜘蛛网,一边压着嗓子提醒,“隔墙…有耳…计需…秘行!”(韵脚:ing)押韵嘴被灰呛得有点跑调。
苏东坡这才意识到失态,老脸一红,赶紧压低声音,凑近姜小勺,眼神却亮得惊人:“姜店家,计将安出?可是要寻一荒山野岭,掘地三丈,将此‘祸根’深埋?或是效法古人,沉于大江大河,一了百了?”他思路倒是挺传统。
姜小勺摇摇头,指了指地上那被金色能量丝线“缝合”后安静如鸡的泡面箱,又晃了晃手中光芒黯淡、宛如一块普通暖玉的玉佩残片,压低声音,语速飞快(尽量不押韵):“埋了?沉了?苏先生,这玩意儿是龙气!是活的能量印记!埋了它自己会拱出来,沉了它能顺着暗流飘到皇宫门口去信不信?堵不如疏!咱得让它‘名正言顺’地爆!”
“名…名正言顺地爆?!”苏东坡眼珠子差点掉出来,捻断了好几根胡子,“如何名正言顺?难道敲锣打鼓告之汴梁百姓,说此地有祥瑞要出世,请大家捂好耳朵?”
“差不多!”姜小勺眼中闪烁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光芒,“但不是祥瑞,是‘天降异宝’!动静越大越好!最好全汴梁的人都看见!这样,无论它炸出什么动静,都有人作证,这是‘天意’,跟咱们俩苦哈哈的倒霉蛋没半点关系!等它炸完了,能量宣泄干净了,自然就消停了!这叫…祸水东引…不,是引雷入地!”
苏东坡听得倒吸一口凉气,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这过于刺激的计划:“引…引雷入地?那这‘雷’引向何处?总不能真在城里炸吧?那可是要掉脑袋的!”
“当然不能!”姜小勺指了指汴梁城的方向,“城外!找个开阔、显眼、最好还有点特殊意义的地方!比如…皇家祭天的天坛附近?或者城隍庙门口?总之,得是个能扯上‘天意’的犄角旮旯!动静要大,但实际破坏力…希望系统靠点谱,让它炸得‘花团锦簇’一点…”
“天坛?!城隍庙?!”苏东坡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厨子说话,而是在跟一个疯子军师密谋造反,“这…这风险也太…”
“先生!没时间犹豫了!”姜小勺指了指自己胸口那层透明的“时空创可贴”,下面狰狞的伤口边缘已经开始隐隐渗出血丝,麻木感也在消退,剧痛如同苏醒的毒蛇,重新噬咬着他的神经,“我这‘仙膏’快失效了!这玉佩也快油尽灯枯!箱子里的‘祖宗’随时可能二次发飙!到时候咱俩连渣都不剩!搏一把,还有一线生机!坐等,十死无生!您选哪个?”
苏东坡看着姜小勺惨白的脸和胸口的伤,又感受了一下茅舍里依旧残留的、令人心悸的龙气余威,最终一跺脚,文人那点迂腐彻底被求生欲碾碎:“罢了!子瞻今日就舍命陪君子!不,是陪厨子!干了!具体如何行事?”
……
半个时辰后。
月黑风高,汴梁城外,皇家圜丘(祭天坛)西侧,一片相对平坦、但杂草丛生的野地里。
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如同做贼般溜了过来。正是换了一身苏东坡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、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破旧短打(方便行动)的姜小勺,以及同样做平民打扮、但依旧掩不住那股子文人酸气、紧张得直搓手的苏东坡。
苏东坡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重新被油布裹了几层、又被粗麻绳五花大绑的泡面箱,感觉抱的不是箱子,而是一颗烧红的烙铁。
“就…就这儿?”苏东坡看着黑黢黢的四周,远处圜丘高大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,心里直打鼓,“此地离圜丘尚有百丈,不算亵渎圣地…但也足够显眼…”
“显眼就对了!”姜小勺喘着粗气,胸口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直冒。他环顾四周,目光锁定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的一块半人高的大青石上。“放那儿!石头显眼,树下不容易第一时间被雷劈…我是说,被‘天降异宝’的余波扫到!”
两人合力,小心翼翼地将“祖宗”箱子安置在大青石顶端。姜小勺又从怀里(其实是系统储物空间)掏出仅剩的几样零碎:一小撮之前在唐朝后厨顺的、劣质到发黑的胡椒粉,一小块凝固发黄的羊油(羊尾脂精粹的边角料),还有…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(华清池留念?)。
“姜店家…你这是?”苏东坡看得莫名其妙。
“加…加点料!”姜小勺龇牙咧嘴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一股脑地塞进油布包裹的缝隙里,“制造点…神秘感!显得…更‘天外’一点!” 他心里想的是:万一爆炸带点香味,还能掩盖一下泡面调料包的廉价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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