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机暂解,时味居迎来了一个看似平静的清晨。
姜小勺忍着胸口的隐痛,将后院仔细收拾了一番。那块新来的暗红碎片被暂时安置在墙角,由持续点燃的【清心净念香】和姜小勺不时灌注的秩序意念安抚着,像一头被暂时驯服的野兽,安静而诡异地吞吐着微光。李白依旧在角落酣睡,青霜剑随意搁在身旁,仿佛昨夜那惊才绝艳的一剑只是梦境。苏轼和郑侠则在前厅,好奇地研究着现代的电灯开关和自来水龙头,不时发出低声惊叹。
生活总要继续,生意还得照做。姜小勺深吸一口气,系上围裙,开始准备今日的食材。伤痛和疲惫被他强行压下,专注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。
然而,平静很快被打破。通往前厅的门被推开一条缝,苏轼探进头来,鼻翼翕动,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期待和……一丝不好意思?
“小勺啊,这个……腹中甚是饥馑,不知今日可有……嗯,那个,肉食乎?”苏轼搓着手,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砧板上那块新鲜的五花肉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姜小勺看着这位以“老饕”闻名千古的大文豪,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,与史书中挥毫泼墨、豁达洒脱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反差,不禁有些好笑,心中的阴霾也驱散了几分。
“苏公稍待,正好有上好的五花肉,我给您做一道拿手的红烧肉如何?”姜小勺笑道。
“红烧肉?”苏轼眼睛一亮,但随即又微微蹙眉,捋了捋胡须,“此名倒也直白。然老夫于黄州时,亦曾琢磨过一种猪肉烹法,慢火少水,待其自熟,滋味殊绝……只可惜,当地人多不喜食猪肉,谓其贱物也。”言语间,颇有些怀才不遇的感慨。
姜小勺心中一动,这不正是历史上苏轼发明“东坡肉”雏形的时期吗?他立刻接话道:“苏公之法,深得烹饪三味!肉之美味,岂分贵贱?依小子看,好的食材,更需好的烹法方能显其真味。不如这样,小子按自己的法子做,苏公在一旁指点,我们切磋一番,或许能碰撞出新的火花?”
苏轼闻言大喜,他本就对美食烹饪极有兴趣,立刻挽起袖子(虽然穿的是古装,但架势十足):“妙极!妙极!正该如此!小勺你且动手,老夫观之,若有愚见,再行探讨。”
于是,后厨出现了一幅奇景:一位现代小厨子,与一位穿越千年的北宋大文豪,共同围着一块五花肉,展开了跨越时空的厨艺交流。
姜小勺手法娴熟,将五花肉切块、焯水。苏轼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,对现代厨房的精准控温(燃气灶)和便捷(自来水)啧啧称奇。
“此灶火候竟可随心调控,妙啊!比之柴灶,便捷多矣!”
“此水龙头……一拧即出清水,真乃巧思!”
当姜小勺开始炒糖色,加入酱油、黄酒等调味料时,苏轼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瓶瓶罐罐吸引了。
“此黝黑酱汁是何物?色泽深沉,香气……嗯,咸鲜醇厚,似豆豉而更胜之?”
“此乃酱油,由大豆发酵而成。”
“此酒……香气凛冽,非寻常村酿可比?”
“这是黄酒,烹饪去腥增香极佳。”
姜小勺一边操作,一边简单解释。苏轼听得连连点头,如同小学生般认真,不时提出疑问:“为何要先炒糖色?”“葱姜为何此时放入?”“水量需没过肉块,是何道理?”
姜小勺一一解答,同时也虚心请教苏轼当年在黄州是如何烹制猪肉的。苏轼便兴致勃勃地讲述起来,如何用慢火,如何掌握火候,如何利用当地有限的调料激发肉香……他的描述虽不如现代烹饪术语精确,却充满了实践的智慧和文人的雅趣。
两人一个说,一个做,气氛融洽。姜小勺在遵循传统红烧肉做法的同时,也悄悄融入了一些苏轼描述的理念,比如更注重火候的渐进,让肥肉部分的油脂析出得更彻底,追求一种“肥而不腻、酥而不碎”的口感。
肉香渐渐浓郁起来,在小小的后厨弥漫。就连前厅的郑侠也忍不住频频回头,更别提本就嗜肉的苏轼了,他围着灶台转来转去,几乎要垂涎三尺。
“香!真香!此香醇厚而不腻人,引人食指大动啊!”苏轼陶醉地深吸一口气。
就在这时,角落里酣睡的李白也被这浓郁的肉香勾醒了。他揉了揉惺忪睡眼,耸动着鼻子坐起身:“嗯?何物如此喷香?莫非有仙肴现世?”他一眼看到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炖肉锅,眼睛顿时亮了,也顾不上拿剑,晃晃悠悠就凑了过来。
于是,后厨变成了两位历史名人的“品鉴会”。苏轼和李白一左一右站在锅边,眼巴巴地看着锅里色泽红亮、颤巍巍的肉块,那模样,哪里还有半分文豪诗仙的架子。
姜小勺看着好笑,见火候差不多了,便熄了火,将红烧肉盛出装盘。红亮的肉块堆叠在洁白的瓷盘中,汤汁浓稠,香气扑鼻。
“二位先生,请品尝。”姜小勺递上筷子。
苏轼和李白几乎是同时出手。苏轼夹起一块,小心吹了吹,放入口中,细细品味。只见他眼睛猛地睁大,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——有惊艳,有满足,有回味,还有一丝……豁然开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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