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甲夫妇今天也在互相套路 第334章 餐桌下的暗流

陆沉渊选的餐厅位于一条僻静的梧桐树下，门面低调，内部装修是雅致的新中式风格，私密性极好。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，经理亲自迎上来，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、用屏风半隔开的安静卡座。

落座后，陆沉渊直接将菜单递给苏晚：“看看有什么喜欢的。”姿态熟稔自然，仿佛他们已是相识多年的老友。

苏晚没有推辞，接过菜单，目光快速扫过。菜品精致，价格不菲，确实是他一贯的品味。她点了两个清淡的菜式，便将菜单递回给他。

陆沉渊又加了两个菜和一个汤，并特意对经理嘱咐：“汤不要放味精，这位小姐口味清淡。”他记得她不喜欢过多的调味。

这细微的体贴，让苏晚的心弦再次被拨动。他总是在这种不经意的细节处，流露出超越普通合作者的关注，这比直接的威胁更让她感到困扰。

经理下去后，卡座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窗外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细碎的光斑，桌上青瓷茶杯里热气袅袅升起，环境静谧而美好，与之前会议室里的暗潮汹涌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这里的龙井虾仁很不错，食材很新鲜，你应该会喜欢。”陆沉渊为她斟了一杯普洱茶，语气随意地介绍着，试图营造一种轻松的用餐氛围。

“谢谢。”苏晚端起茶杯，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，“陆总对美食很有研究。”

“谈不上研究，只是平时应酬多，舌头被养刁了。”陆沉渊笑了笑，目光落在她端杯的手指上，那枚古朴的银色尾戒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，“这枚戒指很别致，很少见你戴饰品。”

他又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，而且关注点如此细微。

苏晚的心微微一紧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一个朋友送的，偶尔戴戴。”她再次用万能的“朋友”挡了回去。

“看来苏小姐的这位朋友，眼光很独特。”陆沉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，却没有深究，转而问道，“书店最近生意怎么样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？”

他开始聊起了日常，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一个普通朋友的事业。

苏晚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，既要回答得自然流畅，又不能透露任何可能被解读的异常信息。她谈论着书店的日常，读者的趣事，偶尔穿插一些关于摄影的见解，将一个热爱生活、专注于自己小世界的独立女性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。

陆沉渊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，偶尔插一两句话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。他在观察，观察她说话时的微表情，观察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习惯性小动作，试图从这些最自然的细节中，找到那个隐藏的“隐”的影子。

菜品陆续上桌，色香味俱全。陆沉渊用公筷自然地为她布菜，动作优雅体贴：“尝尝这个，味道应该合你口味。”

苏晚道谢，低头用餐。食物很美味，但她却食不知味。每一口都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，神经依旧紧绷。她能感觉到，陆沉渊那看似温和的目光，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，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探究。

这种“温水煮青蛙”式的试探，比严刑逼供更让人难以忍受。

吃到一半，陆沉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他拿出来看了一眼，是秦昊发来的信息，关于对陈明更深入的背景调查有了初步结果，其中一条线索，隐隐指向一个与苏晚早期摄影行程有过短暂重叠的、已解散的私人调查团队。

陆沉渊目光微凝，随即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他抬起头，看向正在小口喝汤的苏晚，状似无意地问道：“说起来，苏小姐早期刚开始摄影的时候，是不是参加过一些户外采风团？我好像在某些早期的论坛照片里，看到过类似的身影。”

又一个看似随意，实则精准的问题！他查到了那个被她用来当烟雾弹的、已解散的团队！

苏晚握着汤匙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，随即抬起头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回忆神色：“好像是有过那么一两次，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，当时为了积累素材，参加了一些驴友组织的活动。陆总连这个都知道？”她巧妙地将“私人调查团队”模糊为“驴友组织”，并反过来将他一军。

陆沉渊看着她那毫无破绽的表情，心中那种“棋逢对手”的感觉愈发强烈。她总能在他即将触碰到核心时，用最合理的方式将线索引开。

“偶然看到，觉得有点像，就随口一问。”他笑了笑，揭过这个话题，仿佛真的只是闲聊。

但这短暂的问答，让餐桌下刚刚有所缓和的暗流再次涌动起来。

两人继续用餐，言谈依旧客气，甚至偶尔会就某道菜的味道或者某个社会话题交流几句看法，气氛看起来和谐融洽。

然而，在这和谐的表象之下，是两条各自绷紧的神经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心理战。他知道她在伪装，她也知道他在怀疑。一种奇异的、建立在危险平衡之上的“默契”与“宠溺”般的纵容，在两人之间弥漫——他纵容她继续表演，她则“配合”着他的纵容，将这出戏演得更加逼真。

午餐接近尾声，陆沉渊用餐巾擦了擦嘴角，看向苏晚，忽然用一种更随意的口吻问道：“下午有什么安排？如果没事的话，附近有家不错的美术馆，有个新开展的当代艺术展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？”

他又发出了新的邀请。

苏晚抬起眼，看向他。他的眼神依旧深邃，但此刻却带着一种让她看不懂的、近乎……期待的神色？

他到底想做什么？将这“约会”进行到底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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