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在秦昊的脸上跳跃,映照出他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执行任务时的专注。两位电工师傅拿着工具在店里店外忙碌地检查着线路,手电光柱不时划破黑暗。
叶蓁显然对秦昊的到来感到十分安心和感激,话也多了起来:“秦特助,你们真是太周到了!陆总还在应酬吗?还特意让你跑一趟,我们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“叶小姐客气了,陆总吩咐的事,自然要办好。确保二位安全最重要。”秦昊微笑着回答,目光却不经意地再次扫过安静站在一旁的苏晚。
苏晚脸上维持着感激和些许不安的表情,心里却冷冽如冰。周到?安全?这更像是一次精准的武力展示和界限划分。他在告诉她,无论她在哪里,在做什么,都在他的视野之内,甚至“保护”之下。
“线路好像有点问题,老化比较严重,跳闸了。我们重新合上试试。”一个电工师傅在外面喊道。
片刻后,随着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书店内猛地一亮!灯光重新洒满每个角落,电脑也恢复了运行。
“好了好了!来电了!”叶蓁高兴地叫起来,赶紧吹灭了蜡烛,店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烛烟味。
“谢谢师傅,辛苦你们了。”秦昊对电工点点头,然后转向苏晚和叶蓁,“既然电来了,那我就放心了。不打扰二位休息,我先回去向陆总复命了。”
“真的太谢谢你了秦特助,也代我们谢谢陆总。”苏晚上前一步,诚恳地说道。
“一定带到。”秦昊颔首,带着电工转身离开。
书店门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店内恢复了明亮和安静,仿佛刚才的停电和插曲从未发生。
但有些东西,已经不一样了。
“哇,陆总人也太好了吧!”叶蓁还在感叹,“这么细心!晚晚,你真的不考虑一下?”
苏晚没有回答,她走到门口,将“营业中”的牌子翻到“已打烊”,然后反锁了店门。
“晚晚?”叶蓁察觉到她情绪不对。
“蓁蓁,”苏晚转过身,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你刚才说,总觉得有人看你…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叶蓁被她严肃的样子吓到,想了想说:“好像……就是我们从巴黎回来之后没多久?我也记不清了……可能真的是我错觉吧?”她看着苏晚的脸色,心里也开始打鼓,“晚晚,怎么了?是不是……有什么事?”
苏晚深吸一口气。她不能把真相告诉叶蓁,那只会把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。但她必须给她预警。
“蓁蓁,你听我说。”苏晚握住她的手,语气凝重,“也许不是错觉。我们……我们可能被一些不好的人盯上了。”
“什么?!”叶蓁脸色瞬间白了,“为什么?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啊!”
“还记得巴黎那次拍卖会吗?可能是不小心惹到了什么麻烦。”苏晚含糊其辞,半真半假地解释,“所以,最近一定要格外小心。注意周围环境,尽量不要单独去人少的地方,下班直接回家。如果发现任何不对劲,立刻给我打电话,或者报警,明白吗?”
叶蓁被吓得够呛,连连点头:“明、明白……可是,为什么会这样……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别怕,也许只是我多心了。”苏晚放缓语气,安抚她,“但小心一点总没错。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,包括你那个在渊渟科技上班的小姐妹的男朋友,知道吗?”
她特意点出这一点,暗示叶蓁,信息的泄露可能源于她无意中的打探。
叶蓁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,脸上露出懊悔和后怕的表情,用力点头:“我知道了,我谁也不说!对不起晚晚,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……”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苏晚拍拍她的肩,“以后多注意安全就好。今晚我送你回家。”
送走了心神不宁的叶蓁,苏晚独自回到书店。她并没有立刻去检查线路,而是先通过“谛听”的加密通道,简要汇报了今晚的情况,并请求加强对叶蓁的暗中保护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拿出万用表等工具,假装检查恢复供电后的电路情况。
她的目光仔细地扫过插座、开关、灯具……最后,在柜台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,一个原本闲置的、通往旧电话线的接口附近,她发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被动式信号增强器的痕迹。
这种东西,不会主动发射信号,但能在特定频率的信号扫描时,极大增强其接收范围和清晰度。通常用于……远程监听。
电工……果然不只是来修电路的。
陆沉渊的人,趁着停电检修的混乱,在她的书店里,布下了耳朵。
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
她没有动那个装置。拆除它很容易,但那样会立刻打草惊蛇,告诉对方她已经发现了监视。
她需要留着它,甚至可以利用它,传递一些她想让对方知道的信息。
她缓缓站起身,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。
这座城市,这个看似安全的书店,已经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囚笼。
而那个温柔的猎人,正坐在看不见的监控屏后,聆听着她的一切。
烛光虽已熄灭,但真正的黑暗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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