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武当后山的松林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,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。朱建军与影刃分开后,并未返回客房,而是凭借着北冥真气对气机的敏锐感应,朝着影刃所指的大致方向悄然潜去。他并未运使轻功,而是将身形融入阴影,脚步轻若鸿毛,呼吸几近于无,如同林间的一道幽魂。
越往松林深处,那股淡淡的腥甜气息似乎越发明显,与清冷的山风、松脂的清香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。朱建军胸口的北冥光点微微发热,不仅感应着那“幻心草”的残留,更隐隐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、但本质阴寒邪异的能量波动,与真武洞内感应到的、属于慧明的那丝邪气同源,却又似乎更加驳杂、狂乱。
他伏低身形,藏在一块生满青苔的巨岩之后,凝神望去。前方不远处,一小片林间空地上,月光勉强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,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。
其中一人,身形高大,手持禅杖,正是慧明!他背对着朱建军的方向,面向林中更深处。
另一人,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之中,连头脸都遮掩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。此人气息阴冷飘忽,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,显然并非善类。
“……时机将至,‘锚点’必须破坏……”黑袍人的声音嘶哑难听,如同砂纸摩擦,“……那老道士的阵法若成,圣尊降临必受阻碍……”
慧明的声音传来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:“‘钥匙’已然警觉,武当戒备森严,此时动手,风险太大。况且,那‘星火盟’一众已然归来,其中不乏好手。”
“哼,区区异人,何足挂齿!”黑袍人语气不屑,“圣尊伟力,岂是此界蝼蚁所能揣度?你只需按计划行事,引开注意力,制造混乱。届时,自有力量接应,摧毁‘锚点’核心!”
“接应?”慧明语气微沉,“还有何人?”
“这不是你该问的!”黑袍人厉声道,“做好你分内之事!别忘了,你的‘心魔引’还需圣尊之力化解!若误了大事,后果你应该清楚!”说着,他手中似乎捏了个法诀,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。
朱建军猛地感到慧明身上的那丝邪气骤然活跃、躁动起来,而慧明本人则发出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,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,握着禅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心魔引……”朱建军心中凛然,看来慧明并非完全心甘情愿,而是受制于某种邪门手段。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“嗤嗤嗤——”
数道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从侧后方响起,并非射向慧明或黑袍人,而是射向他们周围的地面与树木!那是一蓬细如牛毛的碧磷针,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,显然是淬有剧毒!
“谁?!”慧明与黑袍人同时警觉,霍然转身。
碧磷针并未伤到他们,却恰到好处地封住了他们可能闪避的几个方位,逼得他们身形一滞。
与此同时,一道白影如惊鸿般从另一侧的树梢掠下,剑光如匹练,直刺那黑袍人后心!剑法迅捷凌厉,带着一股清冷孤高的意蕴,正是白鹭!
“白鹭姑娘?”朱建军心中一惊,她果然也暗中跟来了!
黑袍人反应极快,身形诡异一扭,如同没有骨头般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剑,反手一掌拍出,掌风带着一股腥臭的黑气。白鹭剑势一转,划出一道圆弧,将黑气荡开,身法飘逸,与黑袍人瞬间斗在一处。
而慧明在最初的惊愕之后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,随即大喝一声:“何方宵小,敢在武当圣地行凶!”他竟挥动禅杖,加入了战团,但目标……却似乎是那个黑袍人!禅杖带着刚猛无俦的劲风,砸向黑袍人,看似全力出手,但朱建军却敏锐地察觉到,他的招式间似乎留有余地,更像是在……做戏?或者说,是在某种逼迫下,不得不对同伙出手?
场面瞬间变得混乱。白鹭剑法精妙,身法灵动,黑袍人招式诡异,毒功狠辣,而慧明则看似刚猛,实则进退维谷。
朱建军心念电转,白鹭出手是敌是友?慧明此刻的举动是真是假?那发射碧磷针的又是何人?是敌是友?
不能再等了!
朱建军深吸一口气,北冥真气骤然运转,身形如离弦之箭般从巨岩后射出,直扑战团核心!他并未使用兵刃,双掌一错,掌力吞吐间,隐隐有风雷之声,正是他所掌握的绝学之一——‘震惊百里’,掌势磅礴,笼罩向黑袍人与慧明,意在搅乱局面,逼出真相!
“朱盟主?!”慧明惊呼一声,禅杖不得不回旋,格挡朱建军的掌力。
黑袍人见又有人加入,而且是身负“钥匙”的朱建军,眼中幽光一闪,发出一声尖啸,猛地挥袖洒出一片浓密的黑雾,腥臭扑鼻,显然含有剧毒!
“小心毒雾!”白鹭清叱一声,剑光舞动,护住周身。
朱建军屏住呼吸,北冥真气自然流转,在体外形成一层无形的气墙,将毒雾稍稍阻隔。慧明也舞动禅杖,劲风鼓荡,吹散部分毒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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