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雪原的撤离井然有序,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。各派弟子在自家师长带领下,分成数路,或护送重伤员,或携带重要物资,向着中原方向迤逦而行。星火盟成立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,随着这些弟子的脚步,迅速传向江湖的每一个角落。
朱建军与清虚道长、洪峰、段誉、虚竹以及部分核心弟子同行。阳顶天因伤势过重,由明教弟子护送,另择路线缓慢返回光明顶调养。玄慈方丈则与数名高僧、道长重返地下空间,着手布置更强的封印。
队伍行进在茫茫雪原上,寒风依旧凛冽,但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巨石。那场夜袭和“内鬼”的阴影,如同附骨之疽,挥之不去。
马背上,朱建军看似闭目养神,实则在默默运转北冥神功,引导着胸口那点纯白光点的能量滋养经脉。光点提供的生机能量精纯而温和,让他伤势恢复的速度远超常人,甚至隐隐感觉内力修为也有了一丝精进。但他谨记虚竹的告诫,不敢过度汲取,更不敢深入探究那光点深处的奥秘,只是将其当作疗伤和辅助修炼的宝物。
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钱多多递来的那张纸条。上面只有三个名字,都是各派的精英弟子,在昨夜袭击中均有不俗表现,但钱多多凭借星宿派弟子对气息和细节的敏锐,发现他们某些细微举动与平时略有不同,或是在袭击发生前短暂离开过岗位,或是在混乱中移动的轨迹有些许不合常理。
这些都不能作为证据,甚至可能是巧合或多心。但在这个敏感时刻,任何一丝疑点都值得警惕。
“盟主,前方即将抵达白水镇,是否入镇休整?”一名武当弟子的请示打断了朱建军的思绪。
朱建军睁开眼,看了看天色,点头道:“传令下去,入镇休整两个时辰,补充食水。告诫弟子,谨言慎行,不得扰民。”
“是!”
白水镇是昆仑东麓一个不大的镇子,因附近一条融雪溪流而得名,是进出昆仑的重要补给点。队伍的到来,让这个平日还算宁静的小镇顿时热闹起来。镇民们看着这些风尘仆仆、携带兵刃、明显是武林人士的队伍,眼中既有好奇,也有一丝敬畏与疏离。
朱建军等人包下了一家最大的客栈落脚。他刚在房中坐定,准备仔细思索内鬼名单,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。
“盟主,是我,老夫子。”
“请进。”
武当副盟主老夫子推门而入,他脸色凝重,反手关上房门,低声道:“盟主,有情况。方才在镇口,我无意中看到一名丐帮弟子,与一个镇上的货郎交谈,神色似乎有些……慌张。那货郎在我看去时,立刻低头走开了。”
朱建军心中一动:“可知是哪位丐帮弟子?”
老夫子沉吟道:“距离稍远,看背影和服饰,像是……分舵主张小七麾下的一个五袋弟子,名叫陈冲。此人平日表现还算勤勉,昨夜也曾参与防守。”
陈冲?这个名字并未出现在钱多多的名单上。是巧合,还是新的线索?抑或是……有人故意误导?
“我知道了,有劳夫子兄留意。”朱建军不动声色,“此事暂且不要声张,我会处理。”
老夫子点头离去。
朱建军眉头微蹙,内鬼的疑云似乎更加复杂了。他沉吟片刻,起身走出房间,来到客栈大堂。此时大堂内聚集了不少正在用餐休息的各派弟子,见到他纷纷起身行礼。
朱建军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。他看到龙战于野和几个丐帮弟子坐在一桌,正低声谈论着什么;另一边,云心月、刺青薇薇和几名峨眉女弟子安静地用着素斋;磐石与几名少林弟子坐在角落,默诵经文;影刃、灰狼等天山弟子则分散在窗边等位置,习惯性地保持着警戒。
一切都显得很正常。
他走到龙战于野那一桌坐下,笑道:“龙兄,各位兄弟,辛苦了。”
龙战于野连忙道:“盟主言重了,分内之事。”他性格豪爽,此刻却似乎有些心事。
朱建军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方才入镇时,我好像看到有位兄弟与镇民交谈,可是在打听什么消息?”
龙战于野愣了一下,看向同桌的几人。一个面容精悍、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丐帮弟子连忙起身,拱手道:“回盟主,属下陈冲,方才确实向一个货郎打听了一下附近是否有可疑人物出没,想着或许能找到昨夜那伙贼人的线索。”他语气坦然,眼神清澈。
朱建军看了他片刻,微微一笑:“陈兄弟有心了。不过此地鱼龙混杂,打探消息还需谨慎,莫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陈冲恭敬应道。
朱建军又闲聊了几句,便起身离开。表面上,陈冲的解释合情合理,但他心中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消除。是老夫子看错了?还是这陈冲演技过人?
他信步走到客栈后院,这里较为安静,只有几名弟子在照料马匹。就在这时,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钱多多,正蹲在墙角,似乎在检查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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