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实世界,华夏,深海市,深蓝湾。
章潮洋私人别墅,顶层观景密室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繁华璀璨的滨海夜景,霓虹勾勒出钢铁森林的轮廓,远处的海面倒映着城市的灯火,一片人类文明鼎盛的景象。然而,室内冰冷的光线下,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章潮洋猛地从一张连接着无数精密管线、闪烁着幽蓝光芒的“维生/意识链接舱”中坐起!
“呃——啊!!!”
一声不似人声的、混杂着极致痛苦与狂怒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。他脸色惨白如纸,额头青筋暴起,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了昂贵的丝质睡衣。他双手死死抓住舱壁边缘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层面的酷刑。
“董…董事长!”守候在舱外的几名穿着深色制服、气息精悍的心腹保镖和一位戴着金丝眼镜、气质精明的中年助理(代号“博士”)立刻冲了进来,脸上满是惊骇。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向来运筹帷幄、仿佛掌控一切的董事长如此失态。
章潮洋没有理会他们,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疏离笑意的眼睛,此刻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,瞳孔深处翻涌着无尽的怨毒、疯狂,以及一丝…深入骨髓的惊悸!
“朱!建!军!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,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,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,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。“又是你!又是你!!坏我大计!毁我容器!!”
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!昂贵的舱体表面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凹痕。
“董事长!您怎么样?‘降临’计划…”助理“博士”小心翼翼地开口,试图了解情况。
“计划?!”章潮洋猛地转过头,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“博士”,那目光让见惯风浪的“博士”都感到一阵寒意。“洛阳的‘净化点’…毁了!我精心培育的‘血魂玉核心’,我选定的第一批‘容器’(指白马寺武僧)…全被那个该死的‘变量’!被那个该死的‘星火盟’!毁了!!”
他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:“就差一点!就差最后一步!我就能将那庞大的生命精华转化为‘净源’,为这摇摇欲坠的宇宙天平增添一枚至关重要的砝码!全完了!!”
“博士”和几名保镖面面相觑,虽然他们深度参与了“救世”计划的某些环节,知道董事长在某个“真实度极高的虚拟世界”进行着某种宏大实验,但具体细节和“净化点”、“净源”的含义,他们并不完全清楚。董事长此刻的状态和话语,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。
章潮洋踉跄着从维生舱中站起,助理连忙想去搀扶,却被他粗暴地一把推开。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背对着众人,望着窗外那片繁华璀璨、生机勃勃的夜景,身体却因愤怒和某种深沉的绝望而微微颤抖。
“你们…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一种…奇异的悲悯? “…你们知道,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吗?”
他缓缓转过身,那双猩红的眼睛扫过自己的心腹们,里面燃烧的不再仅仅是愤怒,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使命感。
“不是战争!不是饥荒!不是那些渺小的国与国、派与派之间的蝇营狗苟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度,“是终结!是整个宇宙不可逆转的热寂!是万物的终焉!”
他张开双臂,仿佛要拥抱窗外那浩瀚的星空,又像是在展示某种残酷的真相。
“看看外面!看看这颗星球!看看这宇宙中无数颗类似的星球!”章潮洋的声音充满了控诉,“碳基生命!低效、贪婪、只知道无休止地繁衍、掠夺、消耗!像病毒一样蔓延!像蝗虫一样啃噬着宇宙的根基!星辰在加速熄灭!维度在加速枯萎!熵…那该死的熵增定律,因为你们…因为这些无穷无尽、只知索取的生命,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奔向那个冰冷的终点!”
他猛地指向窗外的万家灯火,手指因激动而颤抖:“这繁华?这生机?假象!是加速奔向毁灭的丧钟!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,每一次资源的消耗,都在为那最终的‘热寂’添砖加瓦!”
室内一片死寂,只有章潮洋粗重的喘息声。保镖们脸色发白,“博士”的金丝眼镜下,眼神闪烁不定。
“平衡!”章潮洋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,“宇宙需要的是平衡!是精粹!而不是这泛滥成灾的低级消耗品!要阻止热寂,延续宇宙的存在,就必须…清除冗余!必须进行必要的…净化!”
他走到房间中央,那里悬浮着一个微缩的全息投影,显示的正是《天龙八部》游戏世界的部分地图,其中洛阳区域被标记为刺眼的血红色,此刻那片红色正剧烈地闪烁着,如同溃烂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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