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忠顺亲王府邸,密室之内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忠顺亲王猛地将手中的密报撕得粉碎,狠狠砸在地上!他面色铁青,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燃烧着惊怒交加的火焰!
“扬州…扬州全盘皆输!王显仁那个蠢货!竟被生擒活捉!还有李奎…漕帮…全栽在了贾环那个黄口小儿手里!”
他低吼道,声音因愤怒而嘶哑,“他们…他们竟然还攀咬出了本王!岂有此理!岂有此理!”
侍立一旁的心腹长史马尚荣吓得魂不附体,跪地颤声道:“王爷息怒!王爷息怒!谁能料到那贾环竟有如此手段!骆良的锦衣卫更是无孔不入…”
“息怒?!如何息怒!”亲王一脚踹翻身旁的紫檀木茶几,茶具碎裂一地,
“如今口供直送御前!通州粮庄虽已处理干净,然王显仁等人落在骆良手中,就是铁证!陛下…陛下岂能轻饶?!”
马尚荣叩首道:“王爷为今之计…唯有…唯有…”
“唯有什么?!”亲王厉声问。
马尚荣咬牙道:“唯有请二殿下出面…或可…转圜…”
亲王闻言,眼神急剧闪烁,深吸几口气,强压下怒火,沉声道:“速请二殿下过府!要隐秘!”
“是!”马尚荣连忙爬起,匆匆而去。
约莫一个时辰后,密室侧门悄然开启,一名身着玄色锦袍、面容俊朗、眉宇间与当今皇帝有七分相似的青年,在两名便装护卫的簇拥下,快步而入。
他步履沉稳,眼神锐利,虽年轻,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。
正是当今皇帝次子,二皇子殿下。
“王叔何事如此紧急相召?”二皇子声音清朗,带着一丝询问。
忠顺亲王屏退左右,只留马尚荣在门口把守,亲自关上密室门,转身对着二皇子,竟躬身一礼,语气沉重:
“殿下出大事了!扬州…我们的钱袋子恐怕保不住了!”
二皇子眉头一蹙:“扬州?盐课之事?前日听闻御史查无实据,已然回京…”
“那是幌子!”亲王急道,“陛下…陛下竟暗中派遣贾环与骆良去了扬州!
他们…他们已拿下了盐运副使王显仁、私盐枭首、漕帮香主!人赃并获!王显仁…他…他怕是已将本王…供出去了!”
“什么?!”二皇子脸色骤变,眼中精光爆射,“贾环?!骆良?!父皇竟动用他们暗查?!王显仁他竟敢攀咬王叔?!”
亲王颓然坐下:“不止如此他们连连通州粮庄的线索也摸到了!虽已销毁,然…然陛下生性多疑,岂会相信?”
二皇子负手踱步,面色阴沉如水,沉吟片刻,忽道:“王叔莫急。父皇此刻应还未下决断。否则,来的就不是密报,而是缇骑了!”
亲王眼中燃起一丝希望:“殿下之意…”
二皇子冷静分析道:“父皇虽得密报,然此事牵涉皇叔,事关宗室体面,更恐波及朝局。父皇必会谨慎。此刻,他应在权衡。”
他看向亲王:“王叔,扬州每年输往京中的‘例银’,究竟有多少入了本王囊中,又有多少是用来维系门下那些官员、将领?父皇若深究下去,恐怕…”
亲王忙道:“殿下明鉴!历年所得,七成以上皆用于为殿下结交朝臣、安抚将领、探听消息臣…臣自家所留,不过十之二三啊!”
二皇子摆手:“王叔忠心,本王深知。然此刻非是计较之时。当务之急,是如何让父皇不再深究!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王显仁等人的口供,是死证。然若他们忽然‘暴毙’于扬州狱中…死无对证呢?”
亲王一惊:“殿下是说灭口?可…可骆良看守严密…”
二皇子冷笑:“骆良是厉害,然百密终有一疏!只要舍得代价,未必没有机会!即便不成也要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!”
他继续道:“其次需有人在父皇面前,为王叔转圜。
陈明利害,言此事若闹大,必震动朝野,有损皇家威严,更易被太子一党借题发挥,攻讦宗室…父皇或会顾忌。”
亲王连连点头:“殿下所言极是!然何人能当此任?”
二皇子沉吟道:“本王不便亲自出面。或可请几位与王叔交好、又深得父皇信任的宗室老亲王,联名上奏?
再有宫中贵妃娘娘处,亦需打点,吹吹枕边风。”
“好!好!臣这便去办!”亲王稍定心神。
二皇子却又道:“然这一切,皆需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!”
亲王问:“何事?”
他凑近亲王,低声道:“贾环…此子锋芒太露,又非我辈中人。此次他立下大功,然父皇岂能容他尽知此等皇室秘辛?
王叔或可暗中上折,不必言扬州之事,只弹劾贾环…年少骄狂,结交武将,暗中培植势力,其心叵测!正好趁父皇疑心之际,给他埋下一根刺!”
亲王眼睛一亮:“殿下妙计!如此即便扬州事败,亦能扳倒贾环!”
二皇子颔首:“正是此理。贾环此人为父皇手中利刃,新政推行势必影响我等,除掉他,于你我大有裨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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