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宙律主 第7章 杀道剑主番外：秩序无尽头

叶家府邸的观景亭内，云雾缭绕，茶香袅袅。

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一尘不染，石桌上摆放着一套冰裂纹的青瓷茶具，沸水注入茶壶，茶叶在水中舒展，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。

叶璃身着红裙，墨发高束，往日里总是握着长剑的手，此刻正端着一杯热茶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。

她望着亭外云海翻腾的景象，眉头微蹙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：“小轩已经十年没有消息了，爹到底把他带到哪里去了？就算是历练，也该传个信回来，免得我们担心。”

坐在对面的叶宁，一袭淡蓝衣裙，气质温婉，她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，眼神平静地说道：“不用担心，爹做事自有他的道理。以爹的实力，就算小轩真的遇到危险，甚至……就算是死了，爹也可以将他复活。”

叶璃闻言，轻轻叹了口气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：“话是这么说，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。而且，这些年处理府中事务，我看到了太多事情。在我们叶家的统治下，看似万宇太平，可依旧有很多不公的事情发生。我们叶家的人，就算死了，也能被复活；可那些普通宇宙的人，死了亲人，就只能一辈子活在悲痛里，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
她顿了顿，转头看向叶宁，眼中满是困惑：“你说，这世间真的没有公平可言吗？一切的因果轮回，生死存亡，都被我们叶家掌管着。我们制定规则，我们执行规则，可这些规则，从一开始就偏向我们自己人。”

叶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，沉默了片刻，才缓缓开口，语气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：“没有。这世间，从始至终就没有绝对的公平。建立秩序的前提，从来都是绝对的实力。”

“可你要知道，这世间最强的几人，都与我们叶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些站在宇宙之巅的强者撑腰，我们叶家的秩序才能稳固，才能覆盖无数世界。”

叶宁喝了一口茶水，继续说道：“但再好的秩序，也不是完美的。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，我们站在山顶，看到的是云海翻腾、日月同辉，可山脚下的人，看到的却是泥泞小路、荆棘丛生。强者统治下层人民，制定有利于自己的规则，这对于下层人民来说，本身就是一种不公。可这种不公，却是维持秩序的必要代价。”

“我们站得太高了，高到已经看不到山脚下的疾苦，听不到底层人民的哀嚎。对于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，他们不是不知道不公，而是不敢反抗。因为反抗，就意味着挑战我们叶家的权威，触动我们叶家的利益。而挑战我们叶家的人，最终的下场，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“这就是世间的道理，残酷却又真实。我们一直在努力完善秩序，想要减少不公，可这条路，根本没有尽头。

就像用手去掬水，越是想要抓牢，越是会从指缝中流失。我们制定的规则越多，漏洞也就越多；我们想要保护的人越多，就越容易顾此失彼。”

“说得好。”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从亭外传来，打断了叶宁的话。

慕汐月缓步走了进来，笑容温和地看着亭中的姐妹俩，“秩序，确实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。”

“慕姨。”叶璃站起身。

“娘。”叶宁也放下茶杯，恭敬地喊道。

慕汐月在石凳上坐下，接过叶宁递来的茶水，轻轻抿了一口，才缓缓说道：“你们说得都对，但只说对了一半。建立秩序的前提是实力，可真正实力强大到极致的人，是不会建立秩序的。就像你爹还有求败他们，从来都不是秩序的制定者，而是秩序的守护者。”

“你们看到的，是叶家的秩序，是我们这些人，为了让万千宇宙安稳运转，而制定的规则。但在你爹他们眼中，所谓的秩序，不过是束缚自己的枷锁。

他们的实力，早已超越了秩序的范畴，只要他们愿意，随时都能打破现在的一切，重新建立新的秩序，甚至不需要任何秩序。”

“叶家的秩序，永远在他们之下。只要他们存在一天，这世间就不会有真正的公平。因为他们本身，就是规则的例外。就像太阳，无论多么黑暗的夜晚，只要太阳升起，黑暗就会被驱散。

他们的存在，本身就注定了，没有人能够推翻现在的秩序。除非，有比曦儿姐姐和逍遥前辈更强的人出现，用更强的实力，建立新的秩序。”

说到这里，慕汐月轻轻摇了摇头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：“可就算真的有那样的人出现，又能如何呢？他建立的秩序，依旧是在他之下，依旧会偏向他自己，偏向他身边的人。

对于下层人民来说，不过是换了一个统治者，换了一套规则，本质上并没有任何改变。新的秩序，只是提高了秩序的上限，却无法填补下限的鸿沟。这条路，永远没有尽头。”

“更何况，到目前为止，还没有出现比他们更强的人。所谓的秩序，终究只是约束弱者的枷锁。强者制定规则，弱者遵守规则，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

我们能做的，不是去追求虚无缥缈的公平，而是在现有的秩序下，尽可能地减少不公，尽可能地保护那些弱小的人。”

慕汐月望着亭外的云海，眼神悠远：“就像这茶水，初尝时苦涩，细细品味，才能尝到其中的甘甜。秩序也是如此，虽然有不公，有缺陷，但它依旧是维持万千宇宙安稳的基石。

我们能做的，就是不断地打磨这块基石，让它变得更加坚固，更加完善。至于公平……或许，只有当所有生命都达到同样的高度时，才会真正出现吧。”

叶璃和叶宁静静地听着，没有说话。

亭内的茶香依旧浓郁，云海依旧翻腾，阳光透过云层，洒下金色的光芒，落在三人身上，却仿佛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
她们知道，慕汐月说的是对的，秩序之路没有尽头，公平也只是相对而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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