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木残局 第182章 失控的兵器与抉择

那双绝对黑暗的眼眸，如同两个微型黑洞，吞噬着舰桥内本就昏暗的光线，也吞噬着所有与之对视者的勇气。“伊卡洛斯”悬浮在破碎的容器中，胸口的菱形晶石疯狂脉动，暗紫与银白的光芒激烈对抗，将他苍白的面容映照得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。

那断断续续、混杂着电子音与扭曲嘶鸣的意念，依旧在林森和“钉子”的脑海中回荡：

【……‘君王’……主体……已感知……坐标……】

【……‘葬送之潮’……将……吞噬……一切……】

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，缠绕上脊髓。“钉子”持枪的手在微微颤抖，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、如此高阶的恶意与威压，这远超“清道夫”带来的原始威胁。

林森则强行稳住心神，钥匙烙印的乳白色光芒在体表流转，如同暴风雨中坚守的灯塔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眼前这个“伊卡洛斯”的状态极不稳定。UEF的“秩序”程序、被强行植入的“君王”意志碎片、以及他自身可能残存的意识，正在这具躯壳内进行着惨烈而混乱的战争。

“你是什么？”林森凝聚意念，尝试与那混乱的意识进行沟通，“UEF的武器？还是‘归墟’的傀儡？”

【武器……傀儡……？】“伊卡洛斯”的意念带着一丝扭曲的嘲弄，【都……是……也都……不是……】

【我是……错误……是傲慢的……代价……】

【他们……想制造神……却释放了……我……】

他（它）抬起那只覆盖着细微鳞片和金属光泽的手，指向自己胸口的晶石。

【这里……禁锢着……‘君王’的……一片指甲……和……‘灯塔’的……一缕光芒……】

【它们……在厮杀……也在……融合……】

【而我……是战场……也是……即将诞生的……‘新事物’……】

随着他的话语，那晶石的光芒变得更加不稳定，一股狂暴的能量乱流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！舰桥内残存的设备屏幕纷纷爆裂，线路窜出耀眼的电火花！整个舰船残骸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，仿佛随时会彻底解体！

“小心！”林森低吼一声，一把拉住“钉子”向后退去，同时将钥匙烙印的力量集中在身前，形成一面凝实的乳白色护盾，抵挡着冲击波和飞溅的金属碎片。

【但是……‘君王’……太强了……】“伊卡洛斯”的意念突然充满了痛苦与挣扎，他那只黑暗的眼眸中，似乎有极细微的、属于人类的痛苦神色一闪而过，【它的主体……已经醒来……它透过我……看到了这里……看到了……‘钥匙’……】

【‘葬送之潮’……是它的军队……是秩序的……反面……是纯粹的……湮灭……它们……来了……！】

他猛地抱住头颅，发出了一声非人的、充满痛苦的嚎叫！胸口的晶石光芒大盛，暗紫色彻底压倒了银白色，那冰冷的、属于“归墟”的虚无气息瞬间占据了绝对上风！

他那只黑暗的眼睛，彻底锁定了林森！

【……清除……威胁……吞噬……‘钥匙’……！】

“伊卡洛斯”动了！

他不再是那个悬浮的、挣扎的实验体，而是化作了一道包裹着暗紫能量的残影，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速度，直接撞碎了已经布满裂纹的透明容器，带着漫天飞溅的浑浊液体和能量电弧，扑向林森！

速度快到极致！

“钉子”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，只觉得一股恶风扑面，整个人就被那强大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！

林森瞳孔骤缩，将钥匙烙印的力量催发到极限！乳白色的光芒如同实质的铠甲覆盖全身，他双掌前推，一个更加复杂、蕴含着“观星者”守护真意的灵能符文瞬间在身前勾勒成型！

轰！！！

暗影与白芒狠狠撞击在一起！

没有声音，却有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纹呈环形扩散开来，将舰桥内所有尚且站立的东西统统碾为齑粉！林森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，身体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，向后倒飞出去，重重砸在扭曲的金属墙壁上！

仅仅是第一次交手，高下立判！融合了“君王”意志碎片和UEF尖端技术的“伊卡洛斯”，其力量层次远非此刻重伤未愈的林森所能抗衡！

“伊卡洛斯”悬浮在半空，黑暗的眼眸没有任何情感，只有纯粹的毁灭欲。他抬起手，暗影能量在他掌心凝聚，化作一柄不断扭曲、吞噬光线的长矛。

【……结束……】

他手臂一挥，暗影长矛如同无视了空间距离，瞬间出现在林森胸前！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
咻！咻！咻！

数道炽热的能量光束，从舰桥破损的入口处射来，精准地轰击在“伊卡洛斯”的手臂和那柄暗影长矛上！虽然未能造成实质伤害，却成功地干扰了他的动作，让长矛的轨迹产生了细微的偏移！

是“钉子”！她在最关键时刻，克服了恐惧，发起了攻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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