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5 年 3 月 21 日,未时,门头沟煤矿外
初春的阳光终于有了些暖意,却还是驱散不了煤矿上空的煤烟味。文三儿穿着伪军的灰色制服,领口别着伪造的徽章,大摇大摆地走在煤矿的土路上。他的心跳得有些快,手心全是汗 ——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伪装成伪军执行任务,生怕露出破绽。
守在机械库门口的日军只有五个,一个个无精打采地靠在墙上,手里的枪斜挎着,刺刀上还沾着煤尘。文三儿知道,大部分日军都被调去支援豫湘桂战场了,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残兵,战斗力大不如前。他故意咳嗽了一声,用生硬的日语说:“太君,我是来检查设备的,最近前线需要煤炭,不能出岔子。”
日军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见他穿着伪军制服,又能说几句日语,便没多怀疑,挥了挥手让他进去。文三儿心里松了口气,快步走进机械库,里面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,货架上摆满了抽水机、风镐、发电机,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精密仪器。
他按照约定,朝屋顶放了一枪。枪声刚落,埋伏在库外的祥子就带着二十多个劳工冲了进来,手里拿着麻袋和绳子。“快!先拆电机!” 文三儿爬上货架,熟练地拧下固定电机的螺栓 —— 这些技巧是他这半年跟着赵师傅学的,赵师傅说 “拆设备就像解绳结,得找对窍门”,现在他拆起螺栓来,比吹牛还熟练。
劳工们扛着风镐往外运,脚步轻快得像带着风。路过墙角时,文三儿瞥见一堆被遗弃的勘探设备,有罗盘、水准仪,还有几台生锈的钻机。他心里一动 —— 根据地正缺找矿的仪器,有了这些,就能更快地找到铁矿和煤矿,兵工厂和百姓的取暖就都有了保障。“把这些也搬走!” 他喊道,劳工们立刻过来,小心翼翼地把勘探设备装进木箱里。
就在他们快要搬完的时候,外面突然传来了日军的脚步声,还有狼狗的吠声。“不好,是巡逻队!” 祥子压低声音说,脸色瞬间变了。文三儿心里一紧,立刻对劳工们说:“你们先带设备走,从后山的小路走,我和祥子留下来阻击!”
劳工们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咬咬牙,扛起设备往后门跑。文三儿和祥子躲在煤堆后面,看着日军巡逻队越来越近,一共十个人,还牵着两条狼狗。“等他们走近了再开枪。” 文三儿摸出腰间的枪,手指扣在扳机上,手心全是汗。他想起上次在铁路截击时的场景,那时他还有些慌乱,现在却冷静了许多 —— 他知道,自己不能退,一旦退了,劳工们和设备就都危险了。
“砰!”
文三儿率先开枪,子弹精准地打在为首日军的胸口。祥子也跟着开枪,狼狗的吠声瞬间变成了惨叫。剩下的日军慌了神,纷纷躲在墙角还击。文三儿趁机摸出怀里的炸药包,拉燃导火索扔了出去,“轰隆” 一声炸断了必经之路的桥梁。日军被浓烟挡住了去路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远。
等文三儿和祥子追上大部队时,夕阳已经西斜,金色的阳光照在满载设备的马车上,像撒了层金粉。劳工们坐在马车上,哼着不成调的山歌,脸上满是笑容。文三儿靠在马车旁,看着远处的群山,心里暖暖的 —— 这是他第二次单独带队完成任务,没有紧张,没有退缩,只有满满的成就感。他摸了摸怀里的伪军徽章,随手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,他再也不需要靠伪装来保护自己了,因为他心里的信念,比任何伪装都更强大。
1945 年 3 月 28 日,申时,景林裱画铺
琉璃厂的街上行人不多,偶尔有几个穿着长衫的文人走过,手里拿着刚买的字画。景林裱画铺的门帘挂着,里面传来 “沙沙” 的裱画声。方景林正假装给一幅《山水图》打蜡,手里的蜡刷在宣纸上轻轻滑动,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窗外 —— 最近日军查得紧,他心里总是不踏实。
周明远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,手里拿着一本旧书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他心里想着门头沟的设备,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运到根据地,还有那些劳工们,一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。就在这时,方景林突然掀开柜台后的暗门,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皱巴巴的布防图:“周先生,不好了,犬养平斋查到了交通线的入口,要派重兵围剿。而且久保田铁工所有一批铸造成型机,日军打算月底运走,这可是制造炮弹壳的关键设备,绝不能让他们运走!”
周明远的眉头瞬间皱紧了,他接过布防图,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,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。交通线被发现,意味着以后运设备会更困难,而铸造成型机又是根据地急需的,一旦被日军运走,兵工厂的炮弹产能就会受到很大影响。“怎么办?日军肯定加了岗哨,硬闯肯定不行。” 他喃喃自语。
就在这时,文三儿突然从里屋走了出来,手里还拿着块刚烤好的红薯。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,立刻开口说:“先生,我有办法。伪军里有个老李,上次他儿子掉进永定河,是我救上来的,他欠我个人情。我可以找他帮忙,让他给我们弄张伪军的通行证,再把我们伪装成维修队,混进久保田铁工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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