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,沉沉压在北平城上空。周明远趴在瑞蚨祥绸缎庄二楼的阁楼里,透过窗棂的缝隙,盯着百米外的沙滩红楼。阁楼里堆着待售的绸缎,暗红与明黄的绸缎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却与他指间冰冷的微型炸弹形成刺眼对比。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那是连续三天潜伏带来的眩晕,舌根残留着军用压缩饼干的咸涩,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—— 三天前,他亲眼看见日军将手无寸铁的学生拖进红楼地下室。
楼下传来瑞蚨祥掌柜轻咳的声音,这是约定好的信号 —— 日军岗哨刚换过班,下一轮巡逻还有十五分钟。周明远深吸一口气,将空间里刚生成的 “战术模拟图” 在脑海中展开:红楼共三层,一层是军火库,二层是日军临时指挥部,地下室是监狱;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机枪岗哨,后门藏着备用发电机。他的目标很明确:先炸掉发电机切断电源,再趁乱潜入地下室救人,最后用炸药封锁军火库,阻止日军支援。但此刻他注意到模拟图边缘的数据流突然闪烁,预示着地下室可能存在未探明的暗哨。
指尖在微型炸弹的定时器上轻轻转动,周明远将引爆时间设为三分钟。绸缎庄的青石板路在脚下泛着冷光,远处日军岗楼的探照灯光柱扫过墙面,他赶紧缩到墙角的阴影里,屏住呼吸。等光柱移开,他像猎豹般窜出去,贴着墙根快速靠近红楼后门。月光突然被云层吞噬的瞬间,他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响,与远处鼓楼传来的梆子声诡异重合。
发电机房的窗户虚掩着,里面传来日军哼歌的声音。周明远从空间里取出麻醉针,对准窗户缝隙轻轻一推,针管无声地刺入正在擦枪的日军脖颈。另一个日军刚要起身,就被周明远捂住嘴,匕首精准地划过喉咙。温热的血溅在他手背,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南京江边看到的江水。他快速将微型炸弹贴在发电机上,又从空间里取出夜视仪 —— 这是现代的单兵装备,在漆黑的夜里能清晰看到周围动静,他要靠这个完成接下来的行动。但夜视仪的绿色视野里,他瞥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尸体,脖颈处插着樱花簪子。
“轰隆” 一声,发电机房冒出火光,红楼的灯光瞬间熄灭。周明远趁机钻进后门,夜视仪里,日军的身影在走廊里慌乱移动,叫喊声此起彼伏。他贴着墙根往地下室入口摸去,路过楼梯口时,两个日军端着枪跑过来,他迅速掏出消音手枪,两颗子弹精准命中他们的额头,尸体无声地倒在地上。血腥味与发电机燃烧的橡胶味混合,让他想起去年秋天在保定被炸碎的弹药库。
地下室的铁门紧锁着,周明远从空间里取出液压钳,快速剪断铁链。推开门的瞬间,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,他用夜视仪扫过牢房 —— 十几个百姓和游击队员被绑在柱子上,其中还有之前见过的穿学生装的联络员。“别出声,我是来救你们的!” 周明远压低声音,从空间里取出小刀,挨个解开他们的绳索。当刀刃划过学生装少年手腕的瞬间,他看见对方手腕上用鲜血写着 “还我河山”。
“周先生,二楼有日军的通讯兵,他们在发求救电报!” 一个队员低声说。周明远心里一紧,要是让日军发出求救信号,外围的伏击部队就会陷入被动。他交代队员们从地道撤离,自己则转身往二楼跑去 —— 地道是之前侦查时发现的,能直接通到城外的山洞,足够让所有人安全转移。但当他跑上楼梯转角,听见二楼传来皮鞋跟敲击地板的声响,与他三天前在红楼外偷听到的脚步声完全吻合。
二楼的指挥部里,两个日军正对着电台焦急地呼喊,桌上的密电稿散落一地。周明远悄悄摸到门口,突然扔出一枚闪光弹,强光瞬间让日军睁不开眼。他冲进去,一拳打倒一个日军,另一个刚要掏枪,就被他用枪托砸中后脑勺。周明远快速关掉电台,又将桌上的密电稿塞进怀里 —— 这些可能是日军接下来的作战计划,对游击队至关重要。就在这时,他瞥见桌上摆着张泛黄的照片,是两个穿和服的女孩在樱花树下欢笑。
刚要离开,楼下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。周明远趴在楼梯口往下看,只见一队日军从外面冲进来,正与撤离的队员交火。他心里一急,从空间里取出几枚烟雾弹扔下去,浓烟瞬间笼罩了一楼大厅。“快撤!” 他大喊着,又从空间里取出步枪,对着日军的方向开枪掩护。子弹打穿日军胸口时,他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像杀鸡般的闷响。
队员们趁机冲进地道,周明远断后,刚要跟着进去,突然听见军火库传来 “滋滋” 的声响 —— 是日军在试图拆除他之前贴在门口的炸药!他心里一沉,要是军火库被日军控制,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。他回头看了眼地道入口,队员们已经安全撤离,于是转身往军火库跑去。奔跑时,他腰间的军用匕首突然发烫,这是空间预警系统在示警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