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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元禄咬着牙点头,额间青筋暴起,瑾瑜的指尖在银针上轻轻一弹,一股暖流顺着针尾涌入元禄体内。
片刻后,少年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,呼吸也平稳下来。
“可以起身了。”
她原是想提醒他擦干后颈的汗珠,目光却不受控地掠过他肌理分明的上腹,药浴后的皮肤透着健康的麦色,汗水混着药汁在腰线处凝成细流,顺着髋骨没入里衣系带。
方才施针时隔着布料触到的温热,此刻毫无遮拦地展现在眼前。
“药、药要凉了,我去端来。”她慌忙转回头,却碰倒了案上的朱砂砚,墨汁溅在月白裙摆上晕开朵小团。
元禄弯腰去捡砚台时,前襟开得更宽,肩头肌肉随着动作起伏,带起一阵裹挟着艾草香的热气。
瑾瑜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喉咙,连耳垂都烧得发烫。
“小哥哥,我方才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她听见自己没头没脑地问,眼睛却盯着博山炉里快要燃尽的香灰。
元禄端起茶盏的动作顿了顿,抬眼看见她垂着的睫毛在眼下颤个不停,像受惊的蝶翅。
“不疼,”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药汤,温热的中药却没能压下胸腔里的燥意,“小瑜的针……很稳。”
话音未落,便见瑾瑜猛地抬头,视线撞上他敞开的衣襟时又触电般移开,发间玉簪被烛火映得透亮,倒像是她此刻红透的耳尖。
宁家老宅的青瓦缝里总凝着秋露,清晨推开雕花木门时,吱呀声能惊起满院梧桐叶上的霜。
灵堂设在东厢房,元禄每日天未亮便去换香炉里的沉水香。
瑾瑜总在他添完第三炷香时端着药碗进来,青瓷碗沿还凝着热气。
他因心疾有畏寒的老毛病在老宅湿冷的空气里更显严重,瑾瑜便在他药里加了蜀椒,药香混着沉水香在灵堂角落氤氲成雾。
有次她接过药碗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,那是常年摆弄机关留下的痕迹,在递碗时格外轻缓,像怕烫着她似的。
守灵的长凳是酸枝木的,棱角硌得人腰背生疼。
瑾瑜偶尔会陪他一起,却总在午后打盹时滑下些,额头差点撞上供桌,每次都是元禄眼疾手快托住她后颈。
有回她惊醒时撞进他怀里,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艾草香,那是她送他香囊味道,混着老宅特有的檀木陈香,竟成了比安神香更管用的药。
他僵着身子任她撑起,直到她坐直了才发现自己掌心还贴着她后颈的碎发。
窗棂糊着新换的桑皮纸,阳光透进来时能看见浮尘在药气里跳舞。
元禄趴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,瑾瑜解他后颈衣扣时,指尖触到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,忽然想起灵堂烛火下他递药碗时微颤的指尖。
她将艾绒裹在针尾点燃,青烟袅袅升起时,听见他闷哼了声,“很疼?”
元禄把脸埋进狐裘,声音闷闷的:“像被雪粒子砸着。”
瑾瑜失笑,指尖在他劳损的肩井穴揉了揉,却觉他肌肉绷得更紧,连带着榻下铺的青砖都似在微微震动。
瑾瑜带着自己调配的药膳出现在元禄的机关室。
窗外的砂锅里炖着黄芪当归乌鸡汤,"按《黄帝内经》所说,春食辛甘发散,这汤能补心气。"
她舀起一勺吹凉,却见元禄正拿着新制的机关匣研究,便故意将汤匙凑近他唇边:"墨家传人若连药膳都尝不出滋味,怕是连弩车的扳机都握不稳。"
元禄无奈张嘴,却在尝到甜头后主动接过碗:"明日我教小瑜做自动取水的桔槔好不好?省得你总往厨房跑。"
机关术的学习从最简单的杠杆原理开始。元禄握着瑾瑜的手调整木杆支点:"当年墨子用这原理造飞鸟,你可知诀窍?"
瑾瑜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,故意答错:"是因为木头轻?"
元禄轻笑,带着她的手指抚过机关接缝:"是平衡。就像你让我每日卯时服药,申时散步,亦是在为我寻心脉的平衡。"
黄昏时两人常坐在廊下分拣药材,瑾瑜把晒干的艾草扎成束,元禄便替她磨墨。
有次她低头穿针,发丝垂落遮住眼睛,元禄下意识伸手去扶,指尖刚触到她鬓角,却被她突然抬头的目光撞个正着。
四目相对的刹那,廊下铜铃恰好在秋风里轻响,惊飞了檐角蹲踞的灰雀。
宁远舟的棺材被抬进宁家老宅时,铅灰色的雨幕正砸在青瓦上。十六名黑衣劲卒抬着黑漆楠木棺,棺木四角的铜铃在风雨中哑然无声。
元禄是从西跨院暖阁冲出来的,雨珠瞬间浸透了他的素色麻衣。
“宁头儿!”他扑到棺木前,手掌重重按在冰冷的楠木上,指腹触到裂痕处粗糙的木纹,像摸到宁远舟掌心里的老茧。
抬棺的劲卒面无表情地绕过他,将棺材径直抬进灵堂。
元禄跪在蒲团上,“怎么回事?”瑾瑜撑着油纸伞冲进灵堂,裙摆溅满泥点。
她看见元禄死死攥着棺沿,指节泛白如纸,连指甲缝里都渗着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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