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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席间,秦立全程板着脸,对进忠的敬酒爱搭不理,言语间夹枪带棒:“进忠公公如今是御前红人了,可别嫌我们瑾瑜出身低微,配不上你这‘尊贵身份’啊!”
进忠脸上笑容不变,姿态放得极低:“舅舅折煞奴才了。瑾瑜是天上月,奴才不过是地上的泥,能得她垂青,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
他亲手剥了只虾,仔细剔净虾线,才放到瑾瑜碗里,“奴才只恨自己给不了她更好的,唯有这条命和这颗心,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。”
瑾瑜安静地吃着虾,仿佛没听见舅舅的刁难,只在桌下轻轻握了握进忠的手。
一顿饭吃得秦立心塞无比。
他看着自家捧在手心的侄女,对那个太监的殷勤照单全收,眼神平静,甚至...带着一丝纵容?
他憋着气离席时,连句客套话都没留。
可没过几日,李玉师徒就发现,他们每月的份例悄然丰厚了一分,多了一匣子上等银丝炭,或是两匹宫外难寻的松江细布,有时甚至是几块御膳房特供的点心。
东西不多,却足够贴心。
进忠收到东西时,正给瑾瑜绾发。
他看着镜中瑾瑜沉静的眉眼,低笑道:“舅舅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,怕是一辈子改不了了。”
自确定关系那日起,进忠便再没听过瑾瑜弹琴。
这天恰逢两人都歇着,练完功,进忠便赖在瑾瑜身边,软磨硬泡地央求她再弹一次。
望着眼前人半垂着眼,带着点耍赖的撒娇模样,瑾瑜终是无奈地松了口。
她换了身素白交领汉服,衣料轻软如流云,领口袖缘没绣半分花样,倒衬得人愈发清逸。
梳妆时也极简,只取了支玉色素簪,松松绾住头顶半头青丝,余下的长发便如墨瀑般垂在背后,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衣摆。
燃过一炉安神香,她才在琴前坐下。
进忠打从瑾瑜走出内室起,目光就没挪开过,喉间悄悄滚了下,寻常日子里总见她束着发、穿着整洁的宫装,这般素净的模样,竟比初见时还要动人几分。
等她在琴案后坐定,调弦的指尖刚落,他便悄没声息地蹭过去,手臂从后轻轻环住她的腰,下巴往她温软的肩窝一搁,鼻尖蹭过垂落的发丝,闻到一缕淡淡的皂角香,倒比炉中香更让人安心。
第一曲弹的是《春庭雪》。
初时琴音清越,如落雪敲窗,渐至中段,又添了几分缠绵,像春日融雪时,檐角滴下的水,一声声落在心尖上。
进忠只觉得浑身都松快下来,目光黏在她侧脸上,看她睫毛随着指尖起落轻轻颤动,看她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情到浓时,忍不住偏过头,在她颈侧印下几个轻吻,带着点痒意。
瑾瑜指尖微顿,却没停,琴音里反倒多了点说不清的甜。
琴声淙淙,进忠的心却像被温水浸透,暖得发胀。
他闭着眼,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与琴弦的微颤,鼻尖蹭着她颈后细嫩的肌肤,时不时落下细碎而滚烫的啄吻,像只不知餍足的犬。
瑾瑜被他扰得指尖微顿,却并未呵斥,只微微侧首,眼波流转间带着纵容的无奈,复又沉浸于琴曲之中。
一曲终了,余韵未歇。
或许是午后暖阳太过熏人,或许是这怀抱太过安心,瑾瑜并未停手,指尖在冰弦上滑过,带出一串更轻缓、更悠长的调子,如同情人枕畔的低语。
进忠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,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松了力道,整个人几乎半倚半挂在她身上,温热的鼻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,显然是睡着了。
瑾瑜的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,琴音如潺潺溪流,越发轻柔。
阳光透过窗棂,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,拉得悠长,像一幅凝固了时光的工笔画。
她指尖未停,《春庭雪》的调子依旧在室中淌着。
指尖落在琴弦上,软得像拂过湖面的风,连落指的力道都放轻了,生怕重一点,就会打散这满室的静。
便是此时,院门处传来极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瑾瑜指尖未停,只抬眸望去。只见李玉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,手中托着一个深蓝色锦缎包裹的托盘,上面稳稳放着一尊通体莹润、雕工精美的蓝玉香炉。
他显然没料到会撞见这幅景象,整个人僵立在门边,目光直直落在琴案旁相偎的身影上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愕与……某种更深的、难以言喻的震撼。
瑾瑜动作微顿,琴音略缓。
她并未起身,只对着李玉的方向,极轻地摇了摇头,用口型无声示意:“请坐。”
李玉如梦初醒,脸上瞬间涨得通红,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窗边的圈椅坐下,将那尊价值不菲的蓝玉香炉小心搁在身旁小几上。
他垂着眼,不敢再看琴案方向,双手却无意识地紧攥着膝头的袍子,指节泛白。
瑾瑜收回目光,指尖继续在琴弦上抚过,只是那曲调愈发低回婉转,如同月下私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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