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宋清染瘫坐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胸腔剧烈起伏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灵力枯竭后特有的虚弱感。她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,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感到吃力。但心中的巨石终于暂时落地,那令人窒息的搏动声消失了,只剩下耳边自己的呼吸声。
两只黑背犬也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劲来,它们挣扎着爬到宋清染身边,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她的手掌,发出低低的呜咽。它们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虚弱,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。宋清染轻轻拍了拍它们的头,嘴角勾起一丝疲惫的笑意。
“乖,没事了。”她沙哑地说,声音细若蚊蚋。
她抬头望向石门,青色的符文光芒虽已不如之前耀眼,却稳定地镶嵌在门上,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门后的恐怖存在重新笼罩。那股强烈的反噬仍在持续,她的身体细胞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刀片反复切割,灵脉深处传来阵阵抽痛。她知道,这“噬灵”符文虽然暂时压制了异界生物,但也在不断消耗着她的本源。
必须找到更彻底的方法。
她挣扎着挪动身体,捡起之前掉落在地的卷轴。卷轴材质特殊,虽历经万年,却依然保存完好。她强撑着,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几枚失去光泽的灵石上。
这几枚灵石,品相极佳,显然曾是蕴含磅礴灵力的宝物。但此刻,它们像被吸干了水分的果核,干瘪而毫无生气。宋清染用指尖轻触,感受到上面残存的一点点温热。
“这些,是当年那些前辈大能,用来维持符阵运转的吗?”她心中猜测。
她重新展开卷轴,目光落在之前那段晦涩的文字上:
“……承载万物之息,引灵脉归墟,以其生机逆转,方可镇压永寂……”
她反复推敲着“承载万物之息”和“生机逆转”这几个词。她想到了自己救治动物时,经常会用灵力滋养动物,修复它们的生机。而这里所说的“生机逆转”,难道是反过来,将生机抽出?但抽出谁的生机?那异界生物的?
她的视线转向卷轴的末尾,那里用一种比之前任何文字都更为潦草,也更为沉重的笔迹,写着几个字:
“……唯血脉至纯者,燃精血,引天地大阵,可永镇……”
“燃精血?”宋清染的心猛地一沉。这是修仙界最凶险的禁术之一。精血是修仙者的根本,一旦燃烧,不仅修为尽失,甚至会危及生命本源。难怪卷轴会说“血脉至纯者”,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承受的。
她再次看向那几枚干瘪的灵石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这些灵石,恐怕只是辅助。真正能够维持这上古大阵运转的,是那些前辈大能的生命和精血。他们以身化阵,将自身精血融入符阵,才能达到“镇压永寂”的效果。
她修习的是《太古符篆残篇》,其中记载的许多符文都是借用天地之力,其作用并非仅限于灵气,更包含生命力、灵魂力。而这古老的封印大阵,显然需要的是更为本源的力量。
“所以……我得献祭自己?”宋清染苦笑一声,感觉自己好像从修仙界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。这剧情走向,简直是“人在囧途之我为封印献身”啊!
但她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犹豫。她不是一个人,她身后还有动物园,还有那些无辜的生命。一旦这异界生物冲破封印,整个世界都将迎来灭顶之灾。她的亲人朋友,她所拥有的一切,都将不复存在。
她将手掌按在自己心口,感受到那颗沉稳而有力的心脏跳动。她的血脉,确实是修仙界万中无一的纯粹,这是她自幼便深知的。这是她最大的底牌,也是她唯一的选择。
“既然来了,那就不能当甩手掌柜。”宋清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
她强撑着坐直身体,盘膝而坐,将卷轴放在膝盖上。按照卷轴的指示,她首先要做的,是引动自身精血与符阵共鸣。
她咬破舌尖,一滴殷红的血液从口中溢出。她用指尖沾染,然后缓慢而庄重地,将那滴精血涂抹在石门上那枚“归元”符文的旁边,一个与“噬灵”符文遥相呼应的位置。
“以吾之血,引天地之气,镇万物之邪!”她沉声念动着古老的咒语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却又异常坚定。
精血接触到符文的刹那,石门上的青光再次爆发!但这次,那光芒不再仅仅是青色,一丝丝微不可见的血色光晕在其中流转,仿佛给符文注入了鲜活的生命。
紧接着,宋清染感到体内一股磅礴的力量被牵引而出,那力量不再是丹田中的灵力,而是更为本源的生命精元!她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天旋地转。
“嗡——”
巨大的嗡鸣声在石室中回荡,那声音不再是石门本身发出的,而是来自整个矿脉深处,来自大地深处。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石门上传来,而这吸力,仿佛与她自身血脉中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。
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牵引向石门,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拉扯。她看到石门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盛,血色的光晕越来越浓郁,那血色光晕在青光中交织,形成了一幅瑰丽而又充满肃杀之气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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