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聊斋斩妖除魔 第72章 星骸守护，抉择时刻

环形洼地里的空气像是冻住了，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。祭坛顶上那个黑袍权杖的身影一出现，连之前那些杀气腾腾的阴影士兵都跟按了暂停键似的，僵在原地，猩红的目光齐刷刷地“望”过来，透着股冰冷的死寂。

陆昭感觉自个儿的右胳膊烫得快要烧起来，暗金纹路突突直跳，跟那祭坛上的黑色晶石较着劲。一边是强烈的吸引，像是磁石找着铁；另一边却是针扎似的排斥，警告他再靠近就得倒大霉。这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儿，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，刚压下去的血气又有点往上涌，喉咙口一股子腥甜。

白芷和辛十四娘一左一右紧挨着他，能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。白芷的手按在剑柄上，指节发白，月华妖元在体内流转，却不敢轻易放出，对面那黑袍人散发出的威压，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，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碾压。十四娘更是小脸煞白，握着匕首的手心全是冷汗，连呼吸都放轻了，生怕惊动了什么。

石锋和守夜人战士们也好不到哪儿去，个个脸色凝重，如临大敌。刚才跟阴影生物拼杀的那股子狠劲儿，在对上黑袍人那空洞（或者说，根本看不到）的面容时，瞬间泄了大半。那感觉，就像兔子被鹰盯上了，动一下都是错。

“外来者…”

那冰冷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，直接往脑子里钻，不带一点人味儿。

“触碰核心…觊觎星骸之力…按律…当诛…”

话音没落，围着他们的那些阴影士兵眼里的红光“唰”地一下亮得吓人，手里的能量刀刃嗡嗡作响，杀气跟实质似的压过来，刮得人脸皮生疼。

“等…等等！”陆昭强忍着不适，往前踏了半步，把白芷和十四娘稍稍挡在身后。他抬起头，暗银色的眸子对上祭坛顶端的黑袍身影，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，尽管嗓子眼干得冒火：“我们不是来抢夺的！是被地府和黑山的人追杀，误入此地！这‘星骸’之力与我有缘，我只是…感觉到了呼唤！”

他一边说，一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右臂里那股子躁动的“基石”之力，不再硬抗，而是尝试着散发出一种温和的、带着守护和共鸣意味的波动，像是对着那黑色晶石，也像是对着那黑袍人。

黑袍人沉默了一下，宽大的兜帽微微转动，似乎是在“打量”陆昭，更准确地说，是在感知他身上的力量波动。那柄星光权杖顶端的光芒，明灭不定。

“…空间基石的传承者…微弱…但本质尚纯…”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，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，“然…星骸之力…非尔等可驾驭…触碰…即玷污…”

这话听着就不善。石锋急了，梗着脖子吼道：“啥叫玷污？我们一路被追得像狗一样，到这鬼地方喘口气还不行了？要打就打，少他妈废话！”

他这一吼，像是捅了马蜂窝。黑袍人手中权杖轻轻一顿。

嗡！

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砸落！石锋闷哼一声，膝盖一软，差点跪下去，幸亏用刀拄着地才勉强站稳，脸憋得通红。其他战士更是东倒西歪，实力弱些的直接被压得趴在了地上，动弹不得！

白芷和十四娘也花容失色，运起妖元死死抵抗，才没被当场压垮。

陆昭首当其冲，感觉像是被扔进了万丈海底，骨头缝都在呻吟。但他咬着牙，暗银眸子里闪过一丝倔强，右臂上的暗金纹路疯狂闪烁，硬是顶着这股压力，又往前踏了一小步！脚下的骨粉被踩得深陷下去。

“我们…没有恶意！”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，“若此地不欢迎…我们立刻离开！只求…一条生路！”

他不再试图去共鸣那星骸核心，而是将所有的“基石”之力收拢回来，在周身形成一道极其微弱、却异常坚韧的守护屏障，护住自己和身后的伙伴。这屏障没有任何攻击性，只有纯粹的“稳固”与“存在”。

黑袍人的权杖微微抬起，似乎有些意外。他能感觉到，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空间之力，虽然微弱，但那种对“根基”和“守护”的理解，却与这星骸之力诞生的初衷，有了一丝微妙的契合。而且，这群人身上沾染的、属于地府和黑山的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因果怨气，也做不得假。

“…离开…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，“此地向西三百里…有一处废弃的‘观星亭’…或可暂避…但…”

权杖突然指向陆昭，星光凝聚的杖尖对准了他的眉心！

“你…留下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白芷和十四娘同时惊呼。

“星骸之力既已引动…需受‘净化’考验…通过…可得一线机缘…失败…魂飞魄散…”黑袍人的声音毫无波澜，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程序，“此乃…规矩。”

是机遇，更是死劫！

是把陆昭一个人扔在这龙潭虎穴，换取其他人一线生机？还是大家一起拼命，很可能全军覆没？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昭身上。

陆昭看着黑袍人，又回头看了看脸色惨白却眼神坚定的白芷、满脸焦急的十四娘、以及那些伤痕累累却依旧紧握兵刃的守夜人战士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暗银色的眸子里，挣扎、决然、最后化为一片平静。

“好。”他对着黑袍人，沉声道，“我留下。让他们走。”

“陆昭！”白芷失声喊道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
陆昭转过头，对她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，低声道：“放心，我感觉…这或许是我的机缘。你们先走，找到安全的地方恢复。如果…如果我没事，会去找你们。”

他又看向石锋：“石锋首领，带大家离开，拜托了。”

石锋虎目圆睁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重重一点头：“星主…保重！”

黑袍人权杖一挥，包围圈的阴影士兵让开了一条通道，指向西方。

白芷和十四娘被石锋和其他战士半拉半拽着，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那条生路。十四娘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，白芷紧咬着下唇，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
陆昭独自一人，站在空旷死寂的祭坛下，面对着那深不可测的黑袍守护者，和那块蕴含着毁灭与机缘的星骸核心。

考验，即将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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