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合格的修仙界 第68章 秩序本源与混沌低语

意识，并未如预想中那般沉入永恒的黑暗，而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色光芒中漂浮。

没有疼痛，没有混乱，没有那令人疯狂的规则冲突。只有一种纯粹的、温暖的、仿佛回归母体般的安宁与祥和。沈流石感觉自己如同一粒尘埃，融入了这片光的海洋，每一个念头都变得缓慢而清晰，过往的记忆、修行的感悟、乃至秩序道韵最细微的流转，都如同掌中纹路般了然。

这是……哪里？

是临死前的幻觉？还是那秩序核心带来的异变？

“非幻，亦非异变。”

一个温和、古老、仿佛由无数规则交织而成的宏大意念，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。这意念不带任何情感色彩，却蕴含着包容万有的慈悲与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。

“此乃吾残存本源构筑之‘秩序心域’，亦是汝之道韵与吾共鸣所生之暂歇之地。”

是那古树秩序之灵！它残存的意识，借助核心融入他识海的机会，将他拉入了这片独特的空间！

“前辈……”沈流石以意念回应，心中充满了震撼与警惕。他并未完全放松，依旧紧守着一丝灵台的清明。

“吾名……已随岁月磨灭，称谓无谓。”那宏大意念缓缓流淌，“汝可称吾为‘守序之忆’，或随意便可。”

“守序前辈。”沈流石从善如流，“此处安全吗？那‘齿轮血肉之树’……”

“外界时空于此域流速不同。汝之伤躯，正受吾本源余晖滋养。然，吾之力已近油尽灯枯，此域亦不能久持。”守序之忆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，“那‘畸变体’……乃吾之躯壳与‘蚀渊’之力、以及此间人造机械规则强行融合所生之孽物。吾之清醒意志被其囚禁、侵蚀已久，若非汝携同源道韵而至，斩断其一重枷锁，吾这最后一点灵明，亦将彻底沉沦。”

它顿了顿，意念中流露出感激与急迫：“汝之道，乃纯粹之秩序，与此间‘蚀渊’截然相反，亦是吾等一线生机所在。然，时间无多。”

“前辈需要我做什么？”沈流石直接问道。他感觉得到，守序之忆维持这片心域极为吃力。

“带吾……离开此地。”守序之忆的意念带着深深的渴望，“吾之核心本源已与汝识海初步相融，然若要真正脱离此地，需彻底斩断吾与那‘畸变体’之所有联系，并寻得一稳定之秩序环境，徐徐净化恢复。”

“如何斩断？”

“那‘畸变体’之根源，在于‘深潜实验’所连接之‘渊核’——汝或曾窥见一斑，那被束缚之暗红之日。”守序之忆的意念变得凝重，“‘渊核’散溢之力，与此地残留之人造规则（齿轮机械）结合，污染、扭曲了吾之本体，方成此怪诞形态。欲彻底斩断，需破坏其力量枢纽——位于‘树’之根基处，由当年实验核心装置异化而成之‘混沌炉心’。”

混沌炉心！沈流石记下了这个名字。

“然，此举极其凶险。”守序之忆警告道，“‘混沌炉心’与‘渊核’联系紧密，一旦触动，必引其反噬。且那‘畸变体’之混沌意志亦不会坐视。汝此刻状态，难堪此任。”

沈流石沉默。他深知自己伤势沉重，若非在这秩序心域中暂时稳定，恐怕早已身死道消。

“吾可助汝暂时稳住伤势，并借汝些许本源秩序之力，令汝可在此地短暂行动无虞。”守序之忆道，“然，此非长久之计。吾之力有限，且一旦离开此心域，外界无序规则与那‘畸变体’之敌意将依旧存在。”

它的话音未落，这片银白色的心域边缘，突然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如同墨渍般的污浊涟漪！一股熟悉的、冰冷疯狂的意念，如同触须般试图渗透进来！

是那“齿轮血肉之树”的混沌意志！它竟然在尝试侵入这片秩序心域！

“它察觉到了……”守序之忆的意念带着一丝急促，“吾等时间不多。汝需尽快做出抉择。”

是接受守序之忆的帮助，冒险去摧毁“混沌炉心”，争取一线生机？还是……趁着意识尚存，想办法脱离这片心域，甚至尝试舍弃这刚刚融合的秩序核心，独自在这无序深渊中寻找渺茫的生路？

前者，希望渺茫，九死一生。后者，看似稳妥，实则可能意味着放弃这唯一的盟友和了解真相的机会，甚至可能因为秩序核心的离体或暴露，引来更可怕的追杀。

沈流石的意识在飞速权衡。

他回想起腐化之池边缘的净化任务，回想起秘宝阁的冷酷与图谋，回想起那轮被束缚的暗红太阳，回想起厉川冰冷的眼神和玄玑真人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审视……

他来到第七前哨站，不就是为了探寻真相，寻找对抗蚀渊、打破僵局的方法吗？如今，答案或许就在眼前。这秩序之灵的残骸，就是活着的证据和钥匙！

退缩，意味着前功尽弃，甚至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。

他的意念变得坚定起来。

“前辈，请助我。”沈流石传递出清晰的决意，“告诉我，该如何找到并摧毁那‘混沌炉心’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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