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合格的修仙界 第504章 起源殿堂与三岔路口

穿过光之门扉的感觉，并非空间的转换，更像是沉入了一片规则的本源之海。

外界“摇篮脐带”那极致的、带有强制性的秩序感在这里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恢弘、也更加……“空旷”的规则氛围。这里没有上下左右，没有星辰物质，只有无穷无尽、缓缓流淌的、呈现出柔和乳白色的基础规则流。这些规则流如同宇宙的血液，蕴含着创世之初最纯粹的能量与信息，它们自行编织、演化，构成了这片无法用维度来描述的奇异空间。

这里，就是“起源点”。肃正议会，“摇篮”系统，乃至当前宇宙大部分基础规则的源头。

方舟悬浮在这片规则之海中，如同落入牛奶中的一粒微尘。舰体外部传来细微的、持续不断的“滋滋”声，那是舰体自身的规则结构与本源规则流相互摩擦、适应的声音。若非方舟本身材质特殊，且经历了无数次规则淬炼，恐怕在进入的瞬间就会被这纯粹的本源之力同化、分解。

“规则浓度超出安全阈值四百七十倍。”洛兰的光影显得有些模糊，仿佛随时会被周围浓郁的规则流冲散，但她依旧稳定地汇报着数据，“舰体自适应系统过载运转。无法进行长距离移动，否则结构完整性将无法保证。”

焚塔的烬火也收敛到了极致，如同在狂风中守护的最后一点火星。“这里的规则……太‘重’了。我感觉每一次燃烧，消耗的都是最本质的存在之力。”

沈流石站在舰桥，混沌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，不再是对抗，而是如同海绵般，疯狂地吸收、理解着周围浩瀚无边的规则信息。他感到自己的每一个念头，每一次感知，都在被这片本源之海冲刷、洗礼。过往对规则的诸多理解，在这里得到了印证，也发现了更多的未知与谬误。

“我们到了。”沈流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并非恐惧，而是源于认知被极大拓展的震撼。“这里就是……一切开始的地方。”

他的目光投向规则之海的深处。在那里，隐约可见三个巨大的、由更加凝实的规则流构成的 “旋涡” 或者说 “门户”。

第一个旋涡，呈现出绝对的银白色，结构严谨、对称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“定义”与“度量”之力，仿佛是一切秩序与法则的起点。其散发出的波动，与秩序星域、逻辑神狱一脉相承。

第二个旋涡，则是一片深邃的、不断变幻的翠绿色，充满了“生长”、“演化”与“变量”的气息，代表着无穷的可能性与生机。这气息，让沈流石想起了“第七方案”的理念，以及他自身混沌星云的部分特质。

第三个旋涡，最为诡异，它是一片几乎无法被直接观测的 “静默的黑暗” 。它不散发任何波动，却仿佛吸纳了所有来自另外两个旋涡的光和信息，如同一个永恒的旁观者，一个最终的……仲裁者。其存在本身，就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。

“三个旋涡……”焚塔的声音带着凝重，“它们就是‘摇篮’的核心？”

“更准确地说，它们是构成‘摇篮’系统底层逻辑的三大权能显化。”沈流石结合“初始设计图”的信息，做出了判断，“银白——‘定义与秩序’；翠绿——‘演化与变量’；静默黑暗——‘观测与仲裁’。逻辑基座的崩溃，根源就在于这三者之间的冲突未能调和。”

而现在，这三股代表着宇宙最根本力量的权能源头，就呈现在他们面前。

“我们该前往哪一个？”洛兰问道。三个旋涡看似独立，但其根源似乎又相互纠缠，通往不同的旋涡，可能意味着截然不同的道路和结局。

沈流石沉默着，混沌星云全力感知着三个旋涡传来的细微差别。前往银白旋涡，或许能直面“秩序之源”，尝试进行重构？前往翠绿旋涡，可能接触到更多关于“变量”与“演化”的奥秘，找到完善自身道路的契机？而那片静默的黑暗……则代表着最大的未知与风险，但也可能藏着最终的真相。

就在他权衡之际，异变再生！

并非来自三个旋涡，而是源自他们刚刚穿过的那扇光之门扉的方向——尽管门早已关闭。

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带着尖锐痛苦的规则波动，如同濒死者的最后呻吟，穿透了厚重的规则之海，传递到了方舟之上！

这波动……沈流石和洛兰都瞬间识别了出来！

是 回响 ！是被污染禁锢的回响核心！

波动断断续续，充满了被侵蚀的痛苦与挣扎，但其中却强行凝聚着一道清晰的、指向性的信息碎片，如同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血书：

【……黑……暗……】

【……同源……吸引……】

【……小心……它……在……等……】

信息到此戛然而止，那微弱的波动也彻底消散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舰桥内，一片死寂。

回响在最后关头，不惜加剧自身被污染的痛苦，向他们发出了警告。指向的，正是那片 静默的黑暗旋涡！

“它……在等？”焚塔的烬火不安地跃动着，“等什么？等我们？”

沈流石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。回响的警告，与之前在“规则透镜”处遭遇的潜伏污染，以及“观测者”被感染的事实串联了起来。难道，那外部污染的源头，或者说其最大的巢穴，就藏在这代表“观测与仲裁”的权能深处？

“审计路径变更。”沈流石的声音冰冷而决绝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
他抬手指向那片静默的黑暗。

“目标，仲裁之域。”

“我们去会一会，这个潜藏在系统最高权限背后的……‘病毒’。”

方舟开始缓缓调整方向，朝着那片最危险、也最可能藏着终极答案的黑暗旋涡，义无反顾地驶去。

溯源之路，在此刻，指向了最深沉的阴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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