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合格的修仙界 第296章 守望者，平衡之价

那由纯粹光芒构成的意识体——“守望者”，其形态难以用言语描述，仿佛是由无数流动的规则符文与静谧的星辉共同编织而成，既庞大如星云，又凝聚如芥子。它的“注视”并非视觉，而是一种全方位的规则感知，温和却不容置疑地笼罩着残破的“希望方舟”及其内的每一个存在。

“归墟的眷顾者，你身上的印记古老而深邃，”守望者的意念如同潺潺流水，拂过沈流石的规则之躯，重点在他体内那丝“规则驱动奇点”的本源以及“归墟”道痕上停留，“还有……抗争的火种，文明的余烬，以及……一道充满矛盾的秩序裂痕。”

它的感知精准得可怕，瞬间便洞悉了沈流石一行人复杂的构成，甚至包括了沈流石刚刚封印的那团属于“织法者”的混乱碎片。

“无意惊扰此地的宁静，”沈流石以规则共鸣回应，姿态不卑不亢，“我等为逃避秩序追猎，误入此地，稍作休整便会离开。”

“离开？”守望者的意念带着一丝悠远的叹息，“踏入‘万法平衡之地’，因果便已交织。你们带来的‘秩序之影’（指向议会）与‘混乱余波’（指向织法者碎片）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涟漪已然扩散。”

随着它的话语，众人看到，远方那些缓慢旋转的规则漩涡中，有几个明显加快了转速，其内部平衡似乎受到了细微的扰动，散发出不稳定的波动。显然，他们的闯入，尤其是那团秩序碎片的出现，打破了此地固有的和谐。

“而追猎你们的阴影，亦在试图撬动维度之门。”守望者的意念转向他们来时的方向。只见那片连接着维度间隙的虚空边界，此刻正荡漾起一圈圈不正常的纯白涟漪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另一端强行冲击，试图突破进来！

“天平”！他果然没有放弃，正在试图以强力突破“归墟之眼”的边界！

“此地不容绝对秩序染指，亦不容失控混乱肆虐。”守望者的意念变得肃穆，“外来者，你们需做出选择。”

“选择？”沈流石眉头微蹙。

“选择一：带着你们的一切，即刻离开。吾可将你们送至远离此片星域的随机坐标，但无法保证你们能摆脱追猎，且此举将消耗此地大量平衡之力，可能导致局部规则塌陷。”

“选择二：留下那道‘秩序裂痕’（织法者碎片），由吾等将其分解、同化，重归平衡。作为交换，吾可暂时加固边界，阻隔追猎者，并为你们指引一条相对安全的、通往某个‘中立星域’的路径。”

“选择三……”守望者的意念微微停顿，似乎在斟酌，“若你们能证明自己具备维持‘动态平衡’的潜力与意志，或许……可被允许在此短暂停留，甚至……获得一丝‘平衡’的馈赠，但需接受吾等的‘审视’与‘约束’。”

三个选择，各有利弊。第一个风险最大，近乎听天由命。第二个看似稳妥，但交出织法者碎片，等于放弃了一个可能深入了解议会、甚至找到其弱点的宝贵机会。第三个最为诱人，却也最为模糊，“审视”与“约束”背后隐藏着什么，无人可知。

舰桥内一片沉默，所有人都看向沈流石。

沈流石目光闪烁，快速权衡。离开是下策，交出碎片是中策但心有不甘，留下接受审视是上策但充满未知。他感受着体内那团被封印的、仍在微微搏动的秩序碎片，又看向远处那不断荡漾的纯白涟漪，心中有了决断。

“我们选第三条路。”沈流石抬起头，目光坚定地迎向那庞大的光之意识，“愿接受‘审视’，并承诺在此地期间，遵守‘平衡’之约。”

他选择赌一把，赌这片“万法平衡之地”的守护者，其立场并非与议会同流，赌他们能在这里获得至关重要的喘息与提升机会，甚至……找到对抗议会的另一条路径。

“善。”守望者的意念似乎并无意外，“那么，证明吧。”

话音刚落，周围星空中的数个规则漩涡光芒大盛，数道性质各异、却同样蕴含着精纯规则本源的光束投射而下，在虚空中交织成一个复杂的、不断变幻的立体符阵，将“希望方舟”笼罩其中。

“此乃‘万衡之阵’，它将映照你们内心的秩序与混乱，衡量你们对‘平衡’的理解与坚守。沉心静气，勿抗勿惧。”

一股庞大而温和，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精神波动瞬间笼罩了方舟内的每一个人！所有人的意识都被强行拉入了一个奇异的幻境之中。

沈流石发现自己仿佛化身亿万，同时经历着无数种抉择：

一边是绝对秩序的诱惑，只要放弃自我，融入那冰冷的纯白，便能获得永恒的安全与“正确”，代价是失去所有的可能性与情感。

一边是彻底混乱的沉沦，放纵所有的**与本能，再无约束，再无责任，代价是永恒的迷失与自我毁灭。

而在两者之间，是一条蜿蜒曲折、充满不确定性的小径，需要时刻权衡，时刻抉择，时而需要秩序来稳定，时而需要混乱来突破，维持着一种脆弱的、动态的平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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