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合格的修仙界 第12章 标记与星陨之核

冰冷的绝望感只持续了一瞬，便被沈流石强行压下。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，阿九的状态岌岌可危，必须立刻施救。

他迅速检查阿九的情况。玉牌显示，那灰色标记如同跗骨之蛆，深深嵌入她核心协议的最底层，不断散发着微弱的追踪波动，同时也在缓慢侵蚀着她本就残破的灵韵结构。而之前对抗古井规则冲击以及标记植入的消耗，几乎将她推向了彻底崩散的边缘。

不能再耽搁了！

沈流石毫不犹豫，将陈清源给他的、本用于保命或冲击瓶颈的几枚最珍贵的丹药——‘九转还魂丹’、‘万年石乳髓’——全部取出，以自身灵力小心化开，源源不断地渡入阿九体内。

同时，他全力运转质检玉牌，将其调整为“辅助修复”模式。玉牌散发出柔和的清辉，笼罩住阿九，尝试稳定她体内那些濒临断裂的精密回路，对抗那灰色标记的侵蚀。

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和资源的过程。沈流石不敢有丝毫分神，灵力与神念如同最精密的刻刀，引导着庞大的药力，一点点修补着阿九千疮百孔的“存在”。

时间在寂静与紧张中流逝。黑沼镇的天空永远是那副灰黑压抑的模样，分不清昼夜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沈流石感觉自己的灵力也即将见底，脸色苍白如纸时，阿九的睫毛终于再次颤动了一下。

她缓缓睁开双眼。

这一次，眼中不再是空洞的灰白，也不是冰冷的蓝光，而是带着一丝茫然、虚弱，以及……深可见骨的疲惫。她看着近在咫尺、满脸汗水的沈流石，嘴唇翕动，发出微弱的声音：

“沈……质检……”

“别说话，凝神引导药力，稳住核心结构。”沈流石声音沙哑地打断她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
阿九顺从地闭上眼睛，配合着沈流石和玉牌的力量，引导体内磅礴的药力流转。她身为监测点的本质，让她对自身结构的掌控远超常人，只是之前能量枯竭、记忆受损，才无法自救。

又过了许久，阿九的气息终于逐渐稳定下来，虽然依旧微弱，但不再是那种随时会熄灭的状态。她体内的回路在珍贵药力的滋养下，勉强维持住了最低限度的运转，那灰色标记的侵蚀速度也被暂时抑制。

沈流石这才松了一口气，瘫坐在地，大口喘息着，吞下几枚普通的回气丹，抓紧时间恢复自身消耗。

当他再次看向阿九时，发现她也正静静地看着他，那双恢复了澄澈的眼眸中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，有感激，有后怕，还有一丝……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
“我想起来一些事情……”阿九的声音依旧很轻，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缺乏起伏，“关于我……也关于这里。”

沈流石精神一振：“你想起了什么？”

“我是‘巡天鉴’甲叁枢纽下属，编号柒陆壹的**监测点。我的核心任务，是监测‘星陨之核’的稳定性，并预警‘归零’侵蚀。”阿九的语速很慢，仿佛在从破碎的记忆残片中努力提取信息。

“星陨之核？”沈流石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。

阿九的目光投向远处那口依旧在缓慢散发灰黑雾气的古井：“就是那口井……或者说，是井里的东西。那不是简单的规则漏洞，那是一块来自天外的、蕴含着未知高维规则碎片的‘星陨之核’。它本身是无意识的，但其蕴含的规则与此界格格不入，天然就会扭曲周围的法则，形成污染。”

“那人为泄漏点又是怎么回事？”沈流石追问。

阿九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：“大约八十年前，一伙神秘人找到了这里。他们发现了‘星陨之核’的特性，非但没有尝试封印或净化，反而布下了你刚才摧毁的那个劣质空间印记。他们的目的，是加速‘星陨之核’的规则泄漏，人为制造这片规则污染区，将其作为一个……‘试验场’，观察此界法则在异种规则侵蚀下的变化和崩溃过程。”

“他们是谁？是归零教吗？”沈流石的心提了起来。

“我不能完全确定。”阿九摇了摇头，眉头微蹙，似乎在抵抗着记忆检索带来的负荷，“他们的能量签名很古怪，与常规的归零教徒有所不同，更加……隐蔽和精密。但他们的目的，与‘归零’的理念有相通之处，都是在推动世界的崩坏。那个灰色标记，就是他们留下的预警和追踪机制，一旦有人试图破坏他们的‘试验场’，就会被标记。”

她看向沈流石，眼神带着歉意和忧虑：“对不起，连累你了。他们现在一定知道我的存在，也知道……你与‘织网协议’的关联。”

沈流石摇了摇头，沉声道：“这不是你的错。就算没有你，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，迟早也会对上他们。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”他顿了顿，问道，“那个‘星陨之核’，有办法彻底封印或处理掉吗？”

阿九沉默了片刻，才缓缓道：“很难。‘星陨之核’本质极高，非人力所能摧毁。强行封印，需要至少化神期以上的修为，配合极其稀有的空间封禁类先天灵宝，且成功率不高。当年‘织网协议’尚在时，对此类‘天外异物’通常采取的是‘隔离观察’和‘规则适应性研究’的策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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