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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还在吹，灰烬打着旋儿贴着地面滚。陈渊站在残骸堆里，手里攥着那块刻着“NX-9原型机专用组件”的电路板，指节有点发僵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把那块板子塞进战术服内袋，转身朝自己的机甲走去。
机甲外壳焦黑一片，右臂的震荡锤模块已经歪了，护盾发生器发出轻微的嗡鸣，像是随时会断电。他拍了拍驾驶舱外壳，对赶来的维修组说：“还能修吗？”
小李从工程车里探出头，“能修是能修，但零件不够。我们仓库里的备件全用光了，现在连临时替换的线路都要拆东墙补西墙。”
张宇走过来，手里拿着战术平板，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。“刚收到统计。”他说，“飞船火力组三门主炮过载停机，维修组两台工程机甲报废，还有四人重伤送医。”
“我们呢？”陈渊问。
“机甲部队损失七台，三台完全损毁，驾驶员……没出来。”张宇顿了一下，“另外两个小组还在清点战损，情况不会太乐观。”
陈渊盯着远处的地平线。刚才那一仗打得狠，敌人也拼了命。可他们撤得干脆，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，不像被打退的败军，倒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就走。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？”陈渊开口，“他们明明有机会继续压上来，为什么打到最后突然收手？”
张宇皱眉，“你是说，他们目的不是摧毁防线？”
“说不定就是为了测试。”陈渊摸了摸机甲外壳上的灼烧痕迹，“看看我们有多少底牌，反应速度多快，战术配合熟不熟练。”
小李在旁边插嘴：“那这块电路板是不是就是证据？他们拿咱们当实验对象？”
没人接话。
沉默了几秒，张宇点了点平板：“我已经让情报组顺着信号源追查了，但对方用了跳频加密，目前只锁定到一个大概区域——在跃迁航道边缘的废弃中转站。”
“那地方早就没人用了。”陈渊说，“连拾荒队都不去。”
“正因如此，才可疑。”张宇抬眼，“我打算派侦察小队过去看看。”
“我去。”陈渊直接说。
“你刚打完一场，身上还有伤。”
“伤不影响操作。”陈渊爬上机甲，“再说，这台‘铁壳子’跟我磨合得最好，换别人去我不放心。”
小李赶紧递上一瓶营养剂，“陈哥，喝一口再走，别路上低血糖。”
陈渊接过拧开灌了一口，味道像馊掉的豆浆，但他还是咽了下去。
“等我回来再骂你。”他把空瓶扔进回收口，关上驾驶舱。
机甲启动的声音比平时沉闷些，像是喘着粗气。陈渊调出导航路线，设定自动巡航模式，一边检查武器系统状态。
脉冲炮充能正常，近战刀卡槽有轻微变形，但还能用。护盾只剩28%，得省着点。
飞行途中，通讯频道响了一下。
“陈渊，听到回一声。”是张宇。
“我在。”
“刚才分析了那块电路板残留的数据流，发现里面有段加密日志，解码后只读出两个词——‘阶段完成’。”
陈渊手指一顿。
“意思是，这场战斗本身就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？”
“很可能。”张宇声音低下来，“而且我们刚刚帮他们完成了这一环。”
陈渊没吭声，盯着前方灰蒙蒙的天空。
半小时后，机甲降落在中转站外围。这里原本是个燃料补给点，现在只剩几根断裂的输油管和塌了一半的金属棚架。风吹过时，铁皮哗啦作响。
他步行靠近主控室，手里拎着便携扫描仪。门被焊死了，但从缝隙能看到里面设备还在运转，指示灯一闪一闪。
“有电源。”他低声说，“说明有人定期维护。”
他绕到侧面，找到通风口，拆下挡板钻了进去。
里面比想象中干净，地面没有积尘，角落里甚至放着一箱未开封的能量电池。主服务器立在房间中央，外壳印着一个徽记——一个被齿轮咬住的眼睛。
没见过。
他连接扫描仪尝试读取数据，刚加载到一半，警报突然响起。
“警告：检测到入侵行为，安全协议启动。”
头顶的喷淋头开始喷洒白色雾气，不是水，是某种冷却剂。陈渊立刻拔掉接口往后退，却发现来时的通风口已经被金属板封死。
“搞什么鬼！”他撞了两下铁板，纹丝不动。
就在这时，服务器屏幕亮了。
没有图像，只有一行字缓缓浮现：
【你来得比预计早了十二小时】
陈渊盯着那句话，心跳加快。
“谁在说话？这是谁的基地？”
屏幕又变了一次。
【欢迎来到NX项目第三试验区】
【测试目标：极限压力下的战术应变能力】
【当前评分：87.3分】
“评分？”陈渊冷笑，“我们是你们的考试卷？”
还没说完，房间震动起来。地板裂开一道缝，一台通体漆黑的机甲缓缓升起，关节处泛着蓝光，外形和他那台“铁壳子”有点像，但更纤细，更灵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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