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渊贴着墙根往前走,手指一直按在衣袋里的存储器上。那东西现在像块烫手的铁片,压得他胸口发闷。张宇跟在后面,脚步放得很轻。
“刚才那滩液体……”张宇低声说,“要是真有人动了医疗舱核心,咱们救回来的那些人,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出问题。”
“所以不能等。”陈渊停下脚步,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通风口,“得尽快把数据交给管理层,让他们授权我们反向追踪。”
“可谁能保证管理层里没内应?”张宇皱眉,“Q最后那句话不是白说的。”
陈渊没回答,只是抬手敲了三下走廊边的紧急通讯面板。红灯闪了两下,接通了指挥层值班员。
“我是陈渊,有紧急情报需要面呈I主管,代号‘三角协议’启动。”
对面沉默了几秒,才传来回复:“请前往B7会议室,十分钟后开启权限验证。”
挂断后,张宇挑眉:“你还真用‘三角协议’?那可是最高级别的内部危机预案,用了就得全员进入战备状态。”
“现在就是战备状态。”陈渊转身朝电梯口走,“只是之前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。”
电梯门打开时,里面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。他们看到陈渊和张宇,互相对视一眼,其中一个伸手拦住:“证件。”
陈渊掏出身份卡刷了一下,屏幕绿光一闪。那人点头放行。
“最近查得严。”张宇小声嘀咕,“连自己人都防成这样。”
“说明上面也慌了。”陈渊盯着楼层数字跳动,“不然不会这么快批见I主管。”
B7会议室在船体中轴线偏后的位置,平时用于高层决策会议,四周墙面都是防窃听材料。门刚打开,一股冷风扑面而来,空调开得很足。
房间里已经坐着三个人。主位是I主管,五十多岁,穿着标准制式制服,脸色不太好看。旁边两个是技术顾问,正低头翻看平板。
“来了?”I主管抬头,“说吧,什么情况让你启动‘三角协议’。”
陈渊没急着说话,先把存储器插进会议桌中央的数据接口。屏幕上立刻跳出加密文件夹,正是Q截取的那段带三角标记的通讯记录。
“这是从系统底层挖出来的。”他说,“过去两个月,至少十七次类似数据包被发送到同一个幽灵账户。接收方伪装成失联货船‘深海鲸’,但那艘船早就注销了。”
I主管盯着屏幕看了几秒,眉头越皱越紧:“这个标记……我们在三号补给站也见过,在一批外包维修合同背面。”
“不止。”陈渊点开另一份文件,“刚才我们在技术隔间发现生命维持系统的循环液泄漏,位置靠近医疗舱主控模块。有人动过那里。”
房间一下子安静了。
一个技术顾问开口:“如果核心模块被篡改,理论上可以远程触发药物释放异常,甚至让治疗设备反向输出毒素。”
“也就是说,”I主管缓缓道,“我们以为控制住的疫情,可能只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?”
“准确说,是烟雾弹。”张宇接过话,“真正的目标是制造混乱,趁机安插更多后门程序,渗透关键系统。”
I主管站起来,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。突然停下:“你们想怎么做?”
陈渊早有准备:“第一,封锁所有未授权终端,切断潜在外联通道;第二,组建临时行动组,由我和张宇带队,利用这份数据逆向定位幽灵账户的真实节点;第三,重启‘守望者’监控程序——它能扫描异常数据流,虽然老一点,但不联网运行,更安全。”
“‘守望者’是十年前的老系统了。”另一个顾问摇头,“兼容性差,启动要六个小时。”
“但现在是最不容易被察觉的方式。”陈渊坚持,“新系统都在他们的监控范围内,越智能的越容易被反制。”
I主管沉吟片刻:“我可以批准行动组成立,但必须加派两名监察员随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陈渊直接拒绝,“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泄密风险。这次行动必须绝对封闭。”
“那你打算信谁?”I主管盯着他,“整个船上,还有你完全信任的人吗?”
“目前只有张宇。”陈渊说,“但我们不需要信任所有人,只需要确保每一步操作都不可逆、不留痕。”
张宇补充:“我们可以分段执行,比如我把追踪任务拆成三步,每人只负责一段,谁也不知道完整路径。”
I主管终于点头:“好。我给你们十二小时窗口期,资源随便调,出了事我顶着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陈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,推到桌上,“这是我们在营养膏包装上拍到的三角标记。它出现的位置太规律了——每次疫情爆发前,这批物资都会提前送达。”
I主管拿起照片仔细看:“你是说,污染源根本不是病毒,而是这些日常补给品?”
“不是污染。”陈渊纠正,“是投毒。而且是长期、精准投放。他们不需要一次杀死多少人,只要让船员持续虚弱,降低警觉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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