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渊把最后一颗固定螺栓拧紧,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。液压压力稳定,动力输出恢复到九成以上。他活动了下右臂,关节运转顺畅,没有异响。
老王蹲在机甲脚边,手里还攥着扳手,“这回能撑多久?”
“不知道。”陈渊低头看了眼控制面板,“要是打得太狠,说不定十分钟就崩。”
“十分钟够干点啥?”老王咧嘴,“对面可不止十个兵。”
“够我砸开他们的指挥车。”陈渊关闭驾驶舱盖,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
老王没说话,转身走到墙角,从一堆废铁底下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。打开后,里面是几根导线连着的起爆器,接头用胶布缠了好几圈。
“这是我攒了三年的东西。”他拍了拍起爆器,“本来打算等过年时炸厂门口那道铁门,逃出去喝顿酒。”
“现在用来炸人?”
“炸压迫咱们的人,不亏。”老王笑了笑,“反正我也好久没喝过好酒了。”
陈渊没再问。他知道老王说的是实话。这些人每天被抽走一半工资,连热水都舍不得用。他们不是不怕死,是活得比死还难受。
外面传来低沉的嗡鸣声,像是某种重型载具缓缓驶近。地面开始轻微震动,墙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“来了。”陈渊轻声说。
老王抬头看了眼天花板,“听动静,至少有三台悬浮车,还有履带式装甲车。”
“不止。”陈渊调出机甲外接传感器画面,“空中有四架侦察无人机,红外扫描频率每三十秒一次。他们在找突破口。”
“咱这破厂,哪哪都是突破口。”
“所以他们不敢冲进来。”陈渊冷笑,“怕我埋了陷阱。”
“你还真埋了。”
“现在才埋也不晚。”陈渊启动预热程序,蒸汽从肩部喷口缓缓溢出,“你去B3通道,把备用电源接到干扰装置上。我要让他们的通讯在十秒内断两次。”
老王点头,拎着工具箱就往地下维修道走。刚到入口,又停下,“你说……他们会派那个穿红装甲的来吗?”
陈渊手指一顿。
他知道老王说的是谁。
通缉令上那个人,掌控全城能源命脉的家伙。一身暗红色机械外骨骼,走路时地面都会震。他从不亲自出现在前线,所有反抗者都是被手下抓去处决的。
但今晚不一样。
陈渊发了信号,烧了巡逻车,关了监控,还打了执法队的脸。
这不是闹事,是挑衅。
而有权有势的人,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当众扇耳光。
“他会来。”陈渊说,“而且会坐最中间那辆车。”
老王没再问,钻进了通道。
陈渊独自留在驾驶舱里。他调出厂区地图,在几个关键位置标出引爆点。脉冲枪模块改造成的干扰器已经通电,只要触发,就能让敌方小范围通讯瘫痪五秒。
五秒,足够他突进到指挥车前。
前提是,对方真的坐在里面。
他眯起眼,操控机甲慢慢靠近东侧残墙。那里有个裂缝,刚好能卡住镜头。他把光学探头伸出去,对准远处停下的车队。
七台载具,呈半圆形包围厂区。两台武装机甲守在前方,炮口对准厂房大门。中间一辆黑色悬浮车,车身加装了复合装甲,车顶有信号增强天线。
车门打开时,一道暗红色身影走了下来。
高大,挺直,外骨骼泛着冷光。那人站在车旁,抬手看了眼腕部终端,然后朝这边望了一眼。
虽然隔着几百米,陈渊还是感觉像被刀刮了一下。
就是他。
资源垄断者的头目。
他居然真的来了。
那人没说话,只是抬起右手,做了个下压手势。
下一秒,所有车辆同时亮起强光探照灯,十几道光束齐刷刷扫向厂房。
陈渊立刻缩回探头。灯光穿透墙体缝隙,在地上划出刺眼的光痕。
“想逼我露头?”他冷笑。
他等了几秒,确认没人冲进来,这才重新连接外部音响。按下按钮,播放一段低频震动音——和昨晚一样的重型机甲待机声纹。
声音传出去后,外面安静了几秒。
接着,指挥车方向传来广播:“陈渊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
声音经过扩音器处理,带着金属质感,但语气很稳,甚至有点轻松。
“你修好了机甲,换了零件,还放火烧了证据。挺能耐。”那人顿了顿,“但我给你两个选择——自己走出来,或者等我们把你挖出来。”
陈渊没回话。
“你赢不了。”对方继续说,“这座城是我的。你动的每一根电线,踩过的每一块地砖,都在我的系统里留了记录。你以为你在反抗?其实你只是在我的棋盘上爬行。”
陈渊听着,手指慢慢收紧。
“我可以给你活路。”那人说,“只要你交出机甲,说出背后是谁支持你。我不追究其他人,让他们继续上班,领工资,过日子。”
老王的声音突然从通讯频道里冒出来:“别信他!去年西区电工老张被抓,也是这么说的,结果第二天全家就被清出了住房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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