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的铁门彻底合拢,最后一丝光亮消失。陈渊立刻松开梯子,落地时脚跟稳稳踩实。他没停顿,转身就朝控制箱方向摸去,手刚碰到盖板边缘,远处通道口传来脚步声。
“在这儿!”有人喊,“刚才明明听到动静!”
强光探照灯扫进中转室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三个守卫快步走来,枪口下垂但手指搭在扳机护圈外,明显处于警戒状态。
老王往后退了半步,背贴着墙。陈渊却蹲下身,把手从控制箱移开,顺手拧了拧旁边一根松动的管线接口,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。
“别动!”带头的守卫举起记录仪对准两人,“身份卡呢?谁让你们下来的?”
陈渊慢慢站起来,拍了拍手上的灰:“我是第七区紧急调来的检修员,处理自检前的线路排查。这位是本地协修工,带我熟悉管道走向。”
“编号呢?”守卫盯着他,“系统里没有临时录入信息。”
“通讯模块坏了。”陈渊指了指手腕,“刚才一路下来信号被屏蔽,还没连上主网。”
守卫不信,抬手示意同伴:“查他。”
另一人上前一步,探照灯直照陈渊脸。陈渊没躲,反而迎上去半步:“你们要是现在打断流程,等会主阀连锁报警算谁的责任?这组数据线接反了,我已经标记了问题点。”
他说着,伸手拉开控制箱外侧的小面板,露出里面杂乱的接线排。其中一根橙色线确实插在错误端口上,接口处还有新鲜划痕。
“看这儿。”陈渊用指尖点了点,“标准回路应该是T型压接,现在这个是直插式改装。一旦压力波动超过阈值,反馈信号会延迟0.3秒以上,足够触发三级警报。”
守卫愣了一下,看向年长的那个。那人皱眉凑近看了看,伸手拔出那根线,又对照了自己记录仪里的图纸。
“……还真是错的。”他低声说。
陈渊趁机打开边上一台老旧压力表的外壳,齿轮裸露出来:“这个月第三次了吧?润滑供油不足,内部磨损严重。你们上面没人管这些小事?”
守卫围过去看。其中一个伸手拨了拨齿轮,果然卡了一下才转起来。
“得换整套传动组。”陈渊顺手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小扳手,咔的一声拧紧一个松动的固定螺栓,“先应急处理,不然待会自检到这一段,整个东区阀门都会锁死。”
动作干净利落,声音沉稳。几个守卫 exchanged 眼神,戒备稍稍放松。
“你真是检修的?”带队的问。
“不然呢?”陈渊合上外壳,“编号录不进去是我的问题,可设备不会说谎。你们现在把我带走,今晚的自检通不过,责任谁担?”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老王一直没说话,这时候才开口:“他是新来的,李工长安排的,跟我一组。”
守卫盯着他看了两秒:“那你为什么没工牌?”
“昨天刚丢,正在补办。”老王低头,“我可以写情况说明。”
带队的挥手打断:“行了。赶紧修完走人,别碰核心控制系统。”
他转身要走,又停下:“广播倒计时还剩八分钟,超时滞留一律按破坏论处。听见没?”
“明白。”陈渊点头,“修完立刻上报。”
守卫离开后,灯光渐远。中转室内恢复昏暗,只有应急灯泛着绿光。
老王靠在墙上喘气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有问题?”
“不知道。”陈渊蹲回控制箱前,“但我得让他们觉得我知道。”
他伸手摸了摸那根被拔出来的数据线,温度还有点温热。监听装置已经被拆走,或者远程关闭了。刚才那群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,而是例行检查异常信号源。
“有人比我们更早发现这里不对劲。”陈渊低声说,“而且他们也在查。”
老王脸色一变:“那我们现在……”
“只能继续。”陈渊打开信号仪,重新调出波形图,“既然他们以为是设备故障,我们就当真是故障来修。只要动作够专业,就不会被当成入侵者。”
他指着墙上贴着的管道分布图:“按计划,保险柜在地下二层西侧,靠近主动力舱。但入口要刷权限卡,我们没有。”
“李工长有一张。”老王说,“但他从来不离身。”
“那就找别的路。”陈渊看着图纸,“排水渠标记的位置和地图残片重合,说明下面可能有废弃通道。如果三十年前的维修间真的连过能源中心,说不定还能找到备用入口。”
“可怎么下去?竖井只有这一条梯子,刚才门已经锁死了。”
陈渊没答话,而是走到房间角落,蹲下检查地面排水口。格栅锈得很厉害,边缘有撬动痕迹。
他伸手试了试,用力一掀——格栅松动了。
“这儿没人打扫。”他说,“最近有人动过。”
老王也过来帮忙。两人合力把格栅抬开,下面是个半米宽的方形洞口,黑漆漆的,能闻到潮湿的霉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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