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腕上的感应器又震了一下。
陈渊低头看屏幕,波形图还在跳。那串信号没断,18秒一次,像心跳。他屏住呼吸,把耳朵贴在墙上。金属管传来轻微震动,频率和信号同步。
这不只是数据传输,是物理层的共振。
他从背包里摸出一段废弃电缆,剪开外皮,露出里面的铜芯。再拆下干扰器外壳的铝片,用工具压成弧形。两样东西拼在一起,做成一个简易耦合器,一头贴墙,一头接上干扰器的音频输入口。
干扰器屏幕闪了几下,开始解析振动转化的电信号。第一次失败,噪声太大。第二次调整增益,捕获到一段重复编码。第三次,成功解出帧头——是城市主控网的旧版协议,编号CNS-7B,十年前就被淘汰了。
但现在,它正在运行。
陈渊盯着那段代码,手指在屏幕上划动。这个协议不走主干道,而是通过地下管道的金属结构传导信号,属于“物理侧信道”。正常监控系统不会这么干,除非……有人想绕过防火墙。
他关掉设备,靠在墙边喘气。G-13不是普通节点,是隐藏通道的接入点。
得找林悦。
直接发消息不行,无线信号会被追踪。他想起拾荒者小队以前用过的土办法——光语传递。从包里掏出一块微型投影模块,连上机甲残余电源,调到最低亮度,在墙面投出一串闪烁的红点。
滴、滴滴、滴……
滴滴滴、滴、滴滴……
滴、滴滴、滴滴滴……
“G-13,旧网,假像。”
设定好循环播放,他收起设备,原地等待。
半小时后,头顶竖井传来极轻的刮擦声。水泥板被掀开一条缝,一道黑影探头观察,确认安全后翻身下来。
是林悦。
她蹲在角落,看了眼投影还在闪,朝陈渊点头。两人没说话,陈渊指了指墙上的耦合器,又指了指自己耳朵,做了个“听”的手势。
林悦会意,接过干扰器查看记录。她眉头越皱越紧,翻到最后一屏时,抬眼看向陈渊:“这信号……在伪造监控?”
陈渊摇头,打了个更复杂的比划:不是伪造监控,是在**替**监控。
林悦懂了。表面一套监控系统对外公开,底下还有一套私藏的,在偷偷传真实数据。
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数据嗅探仪,连上市政缓存服务器。这种设备能抓取未加密的日志流,虽然权限有限,但足够调取过去24小时的备份视频。
她输入G-13周边四个摄像头编号,下载原始回放。同时,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便携硬盘,插进读取器,调出自己昨天巡逻时拍下的现场照片。
对比开始。
第一个异常出现在西向镜头。官方视频显示,昨晚23:17分该区域无人活动,画面静止。但林悦的照片里,同一位置的地面上有新鲜脚印,还有能量枪残留的离子烧痕。
第二个问题更明显。北侧摄像头在凌晨1:04报故障,状态灯变红,按理说应该黑屏。可视频里它还在播放画面,而且是十分钟前的循环影像。
典型的“假帧填充”。
林悦继续查日志,发现这个摄像头在故障期间仍有加密数据包上传,目的地IP被伪装成气象站服务器。
她把三段异常视频导出来,标记时间戳,递给陈渊。
陈渊接过平板,快速浏览。他注意到每次伪造切换的时间点,几乎都卡在18秒整。比如23:17:18,1:04:36,3:22:54。
和地下信号完全同步。
他打开干扰器,调出之前截获的波形图,叠加上监控异常时间轴。两条曲线严丝合缝。
“这不是巧合。”他说,“有一个调度系统,在统一控制这些假监控节点。每18秒刷新一次状态,确保画面不穿帮。”
林悦倒吸一口气:“整个城市的监控,可能都在演戏。”
他们沉默了几秒。
陈渊突然想到什么,翻出背包里的布线图,对照G-13井道的接口布局。他在图纸上圈出三个关键端口:OUT-B7是信号输出,IN-09是反馈回路,还有一个标着“SYNC”的同步槽。
如果这个节点只是被动转发数据,不需要反馈和同步。但它有,说明它是活的控制系统的一部分。
“管理者根本不想让人看到真实情况。”陈渊低声说,“他们用旧协议搭了个暗网,专门用来掩盖某些区域的动静。”
林悦问:“那我们现在看到的,到底是真是假?”
陈渊没回答。他把所有证据拷贝进两个独立存储盘,一人一份。然后拔掉设备电源,彻底清空临时缓存。
“先撤。”
两人从竖井原路返回,避开主通道,钻进老城区的夹层管道。外面天色已亮,街面巡逻机器人开始增多。他们贴着蒸汽管道爬行,直到抵达一处废弃维修站。
这是拾荒者常用的落脚点,角落堆着旧零件和防水布。陈渊检查四周无监听装置,才打开照明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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