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甲副帅带领部队撤回玄女营帐外,刚掀帘而入,九天玄女便猛地一拍案几,案上铜灯盏被震得“哐当”作响,火星溅起半寸高,在帐内昏黄的光线下划出细碎的弧线,落在铺开的舆图上,烧出几个针尖大的黑洞。
她柳眉倒竖,凤目圆睁,厉声喝道:“你怎么回事?为何不继续进攻?”
甲副帅单膝跪地,甲胄碰撞地面发出沉闷声响,额上冷汗顺着脸颊滑落,在下巴尖凝成水珠,滴在冰冷的地面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。“娘娘,天色已晚,末将怕再争下去,恐陷入他们的埋伏。花果山地势崎岖,林深草密,夜战对我军不利……”
“蠢货!”玄女猛地站起身,玄色战袍下摆扫过案几,将一叠竹制令箭拂落在地,“战争岂分白日黑夜?你明明再坚持半个时辰就能拿下,偏偏要撤回来——这是擅自行动!”
令箭与地面碰撞发出“噼啪”脆响,其中一支弹到甲副帅手边,他下意识地攥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甲副帅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,声音发颤,连带着肩膀微微抖动:“娘娘,末将知罪。但天色确实暗得紧,弟兄们作战早已疲惫,眼都熬红了,真若被他们困在谷中……”
“明日便是最后期限!”
玄女打断他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,“若明日还拿不下花果山,我们就彻底败了,明白吗?现在给我清点剩余人数,立刻,马上!”
甲副帅不敢再辩,连滚带爬地起身,甲胄摩擦发出“咯吱”声,匆匆点齐亲兵开始清点。帐外的风卷着雨丝灌进来,吹得烛火剧烈摇晃,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,忽明忽暗,像个踉跄的鬼影。
不多时,他再次入帐,垂首道:“娘娘,陆军尚存十二万余人,乙副帅那边……尚未传来消息。”
玄女闭上眼,指尖快速掐算,指节因急促的动作泛白,传音法术瞬间穿透夜空,带着雨丝的湿意:“乙副帅,你那边如何?”
片刻后,乙副帅的声音带着喘息传来,夹杂着海浪拍击船板的声响:“娘娘,先前那艘楼船火势已灭,只是船尾受损严重,木板焦黑得像炭块,暂时无法全速推进。”
“还有多少人?”
“连同船上杂役,约莫七万三千余人。”
玄女沉默片刻,眸中闪过狠厉,仿佛淬了寒冰:“明日卯时三刻,给我强行登陆,不计代价!我要看到你们所有的战船都停进花果山港口,哪怕只剩残骸!”
“是!”
乙副帅的回应掷地有声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,仿佛能透过声音看到他紧握船舵、指节发白的模样。
玄女转向甲副帅,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,如寒冬湖面的坚冰:“明日你带领五千人从云层突袭,牵制他们的防空火力。我亲率先锋部队从正面强冲,务必在午时前撕开防线。”
甲副帅忙不迭点头,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地,晕开一小片水渍:“末将遵命!”
而此时的水帘洞内,灯火如豆,跳动的火苗映着孙悟空紧锁的眉头,将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,忽明忽暗,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。他指着沙盘上被标注为“护城河”的蓝线,对六员大将道:“这河不用修了,白费力气。”
芭将军急道,手掌在身侧攥成拳头,指节发白:“大王,那可是咱们最后的屏障……”
“屏障?”
孙悟空敲了敲沙盘边缘,木片发出“笃笃”声,“他们一大批陆军压境,加上海上水师,修得再结实,也架不住人填。与其耗人力筑墙,不如想办法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得掉层皮。”
马元帅眼中精光一闪,仿佛捕捉到了关键,耳朵动了动:“大王是说……游击?”
“正是。”
孙悟空指尖在沙盘上划出数道折线,如蜿蜒的蛇,“你们各自带一队弟兄,藏在密林、石缝、山洞里。看见戴红标的就打,打完就跑,别跟他们硬碰硬。记住,保存自己,才能耗死敌人。”
芭将军猛地拍向胸脯,发出“嘭嘭”声响,震得旁边的油灯都晃了晃:“大王放心,俺就是粉身碎骨,也得护着花果山寸土不让!”
马流二元帅、孙彩猊、白贞莹亦齐声应和,声震洞壁,回音久久不散,惊得洞顶的水珠“滴答滴答”往下掉,砸在石桌上,与众人的誓言交织成一片。
孙悟空看着他们眼中的决绝,喉头微动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都活着回来。花果山要守,你们也得在。”
六人重重点头,转身离去时,脚步声响彻甬道,带着赴死般的壮烈,每一步都似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,石缝里的蟋蟀都吓得停了声。
次日天未亮,东方刚泛起鱼肚白,带着一丝清冷的微光,花果山海岸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。负责操控海防炮的猴子们顶着晨露,毛发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,像披了层碎钻,早已校准炮口。
见远处海平面出现黑压压的船影,如移动的乌云,而那个指挥开炮的猴子——那是只左耳缺了一块的灰毛猴,吼道:“开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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