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白是央美研究生 她男友诺亚 是德国海德堡人,在哥大物理系研究量子力学读博 他喜欢中国文化…这个周末,诺亚请守白给他讲一讲 三国演义…情侣互动日常…
纽约的秋日下午,阳光透过哥特式窗棂,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。守白在她和诺亚合租的公寓里,正对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稿凝神,画面上墨色氤氲,远山如黛,近水含烟,是她试图融合宋代笔意与现代构成语言的实验。
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打破了室内的静谧。诺亚走了进来,带着一身秋日的凉意和图书馆里旧书与咖啡混合的气息。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门口的光,金发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那双湛蓝的眼睛,此刻正闪烁着求知与某种孩童般的兴奋。
“白,”他发音有些生硬,但极其认真,走过去先俯身给了守白一个轻柔的、带着室外清寒的拥抱,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、封面已然有些磨损的英文版《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》,“你答应我的,这个周末,属于它,属于‘三个王国的浪漫故事’。”
守白放下画笔,看着男友那几乎要放出光来的脸,忍不住笑了。一个研究量子力学的德国人,对一本中国的古典战争小说如此痴迷,这种奇妙的组合总是让她感到一种跨越文化的欣喜。她伸手理了理他有些被风吹乱的衣领,指尖沾着淡淡的松节油和墨香。
“是,‘三国演义’,不是‘浪漫故事’。”她温柔地纠正,“而且,诺亚,那并不浪漫,那是一个英雄与凡人同样挣扎在命运洪流中的时代,充满了权谋、背叛、战争和……无尽的遗憾。”
“正是这种复杂性吸引我。”诺亚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坐下,背靠着沙发,长腿随意地蜷曲着,“在实验室里,我面对的是概率云、是叠加态、是观测导致坍缩的冰冷法则。但你的历史,你的小说,里面的人是如此确定,又如此不确定。他们的选择,仿佛在创造一个宏大的、不可逆的熵增宇宙,但其中又似乎蕴含着某种……循环的‘道’?”
守白端起旁边小几上的白瓷茶杯,呷了一口温热的普洱。茶汤醇厚,她的话语也带上了几分沉静的韵味:“你想从哪里开始听?桃园结义?还是赤壁之战?”
“不,不从事件开始。”诺亚摇头,物理学的思维让他习惯于先寻找底层逻辑,“我想知道它的‘原理’,它的‘第一推动力’。是什么在驱动这个庞大的系统运转?是权力?是野心?还是……像我们物理学家寻找‘统一场论’一样,存在一个根本的‘力’?”
守白沉吟了片刻。窗外,纽约的天空高远,云卷云舒。她的目光落回自己那幅未完成的画上,画中的留白处,仿佛有无形的气在流动。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。
“诺亚,也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讲。不讲编年史,不讲具体战役。我们试着用你熟悉的‘场’和‘态’,用我们东方的一些古老哲学,来解读这群雄并起的百年。”
“就像用不同的坐标系描述同一个物理现象?”诺亚眼睛一亮。
“类似。”守白微笑,“在我们中国的传统里,解释世界运行的根本,是‘道’。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这个‘二’,就是阴阳,是两种最基本、对立又统一的力量。而‘三’,可以衍生出很多含义,比如天地人三才,比如……嗯,也许正暗合了这‘三国’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画板前,铺开一张宣纸,没有用毛笔,而是拈起一支炭笔。“让我们把东汉末年的天下,想象成一个巨大的‘量子场’。这个场原本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态,就像你们的‘假真空’,看似稳定,实则充满了涨落和不确定性。”
诺亚凑近些,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“皇权,或者说‘天命’,就是这个场的‘基态’。”守白在纸中央画了一个点,标注“汉室(基态/有序)”,“在汉朝鼎盛时,天下能量处于这个最低、最稳定的状态,秩序井然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系统内部熵增,宦官、外戚、地方豪强……这些微观的‘扰动’不断加剧,使得这个基态变得越来越不稳定。”
“我明白,就像系统内能升高,趋于混沌。”诺亚点头。
“对。然后,‘观测者’出现了——就是那些有能力、有野心的英雄们。他们的‘观测’,他们的意志和行为,加剧了场的扰动。黄巾起义,像一次巨大的能量爆发,彻底打破了‘假真空’,使得整个‘天下场’迅速‘相变’,跌向了一个无比混乱、高能量的‘激发态’。”她在那个代表基态的点周围,画上了无数混乱的、交织的线条,形成一个巨大的混沌区域。
“现在,场处于高度退相干的状态。”诺亚若有所思,“无数种可能性并存,每一个军阀,都是一个潜在的‘状态矢量’。”
“是的。”守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,“在这个混沌的激发态中,最初最强大的几个‘本征态’开始显现。董卓,代表着纯粹的暴力与毁灭,是一种极其不稳定、高能耗的状态,所以他迅速坍缩了。袁绍、袁术,代表旧有的门阀秩序,他们的‘波函数’看似广阔,实则内部结构松散,抗干扰能力差,最终也在与更强健状态的叠加竞争中退相干,坍缩成了确定的‘失败’历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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