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中世界 第40章 珠玑之争

次日上午，我只身一人来到了揽玉楼，敲响了揽玉楼的大门。

“谁呀？”

"来了，来了。"

门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。

"极乐者玄指，特来拜会揽玉楼主。"

门"吱呀"一声开了条缝，露出一张年轻却透着精明的女娃脸，女娃上下打量着我。

"有预约吗？"她问，声音依然懒散，眼神却突然锐利如刀。

"没有预约，但有一事想与楼主详谈。"

"玄指先生请进。"她突然改了称呼，拉开门，"楼主正好有空。"

我随她穿过曲折回廊，暗中观察四周。揽玉楼内部比想象中更为幽深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，处处透着奢华却不显俗气，回廊两侧栽种着奇花异草，有些我甚至叫不出名字。

“先生是刚入谷不久？”

“不错，才不过十三天。”

“可还习惯？”

“还可以。”

“听说，你在生死境上打赢了寒蝎姐与蔷薇姐？”

还未等我回应，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清冷的笑声："小茉，又在吓唬客人了？"

回廊尽头，一位紫衣女子倚栏而立。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岁年纪，肤若凝脂，眉目如画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。

"楼主。"小茉立刻收敛了方才的散漫，退到一旁恭敬行礼。

紫衣女子——想来便是揽玉楼主之一紫萝——缓步走来，腰间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声响。

她在我面前三步处站定，一双凤眼上下打量我，忽然轻笑出声："极乐者玄指？是前几日在生死境上打赢蔷薇和寒蝎的新人？"

她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慵懒，像是刚睡醒的猫儿。

"楼主谬赞了。"我拱手行礼，"不过是运气而已。"

紫萝眯起眼睛，忽然转向小茉："去准备茶点，我要与玄指先生好好聊聊。"

小茉应声退下，紫萝做了个"请"的手势，引我走向回廊尽头的一座凉亭，亭子四面垂着淡紫色轻纱，随风微微飘动，内里陈设雅致，一张紫檀茶几上已备好香炉，青烟袅袅。

"坐。"紫萝率先在锦垫上落座，姿态慵懒却不失优雅。

我刚坐下，便觉一股无形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，紫萝看似随意地摆弄着茶具，实则已用气机锁定整个凉亭，这是试探，也是示威。

"楼主好修为，竟能有如此强的气场。"

紫萝眼中精光一闪，提起茶壶为我斟茶："玄指先生来我揽玉楼，不会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？"

茶汤碧绿，香气扑鼻，却隐隐透着一股异香，我端起茶杯，在唇边顿了顿，体内真气悄然流转，确认无毒后才浅尝一口。

"好茶。"我放下茶杯，"实不相瞒，在下此来是想请教楼主关于极乐谷的一些...规矩。"

紫萝红唇微扬："哦？什么样的规矩，需要亲自来问我？"

"比如，"我直视紫萝的眼睛，"若谷中有人拿了活死人的物品，是否应该归给还活死人？"

亭内气氛骤然一凝，她轻轻一笑，说道：“活死人的东西拿了就拿了呗，活死人在谷里地位低下，不算是人。”

“倘若……这个活死人有了主人，主人来讨要呢？”

紫萝又笑了：“可以啊，不知玄指要向谁讨要什么东西？”

“寒蝎拿走了明月珠，我想要回来。”

她轻抿一口茶，说道：“可以是可以，但……我为什么要帮你，寒蝎可是我揽玉楼的人。”

紫萝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，茶汤表面荡起细微的涟漪，她眯起那双凤眼，紫水晶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。

"明月珠？"她轻轻放下茶杯，指甲在杯沿敲出清脆的声响，"冷月宫的镇宫之宝，怎么成了活死人的东西？"

我迎上她的目光："赵清雅带着明月珠入谷时还未成活死人，寒蝎抓她为血奴时夺走了属于冷月宫的明月珠。"

紫萝忽然轻笑出声，手指卷着一缕发丝："有趣，一个刚入谷十三日的新人，为何要为个活死人出头？"

她倾身向前，香气扑面而来："莫非...这赵清雅与你有什么特殊关系？"

"同门之谊。"我简短回答。

"同门？"紫萝眉毛一挑，"冷月宫可没听说过有男弟子。"

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："不是冷月宫。"

紫萝眼中精光一闪，突然换了话题："你知道极乐谷的规矩，活死人无人权。他们的东西，谁拿到就是谁的。"

她指尖轻点桌面，"寒蝎既然拿了，那就是她的。"

"楼主此言差矣。"

我放下茶杯："活死人虽无人权，但若已有主，其物品当归主人处置，赵清雅现在是我的活死人，她的东西自然该由我做主。"

紫萝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声如银铃却透着寒意："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！"

她笑声戛然而止，眼神陡然转冷："但你可知道，寒蝎是我揽玉楼的人？为她撑腰的，可是我紫萝。"

"楼主是要以势压人？"

"压你又如何？"紫萝红唇微扬，却无半分笑意，"在极乐谷，强者为尊，一个新人，真以为在生死境赢了一场打斗，就能在极乐谷横着走了？"

亭内温度似乎骤降，紫萝周身泛起淡淡的紫色光晕，茶几上的茶汤表面竟凝结出一层薄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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