搞完这些,一行人继续往山下走去,二踢脚裤管全是泥,走起路来“吧唧”响;猴子摘了把野果喂进嘴里,酸得五官皱成一团。
好在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顺利,傍晚时分,我们终于看到了山脚下的小镇。
炊烟袅袅升起,隐约还能闻到饭菜的香气,我的肚子又不争气地“咕咕”叫了起来。
镇上唯一还亮着灯的是一家叫"客再来"的小饭馆。
我们推门进去时,正在打瞌睡的伙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老板忙从后厨跑出来,看到我们的模样也惊得瞪大了眼睛——个个灰头土脸,衣服破烂不堪。
尤其是哑巴,上半身裸露的皮肤上满是伤痕,下半身的黑袍下摆已烂成渔网状,活像个逃难的乞丐。
"几位这是......"老板警惕地后退半步。
把头上前一步,露出个疲惫的笑容,拱手道:"我们是外地来的,一个远房亲戚过世了,来这儿祭奠。没想到在山上遇到打劫的,才成了这副模样。"
老板将信将疑,但还是招呼我们坐下。
老板盯着哑巴裸露的胸膛——那些被尸鳖咬过的伤口已经结痂,暗红色的疤痕像蛛网爬满胸膛。
他喉结滚动两下,转头对伙计说:"去把库房那套旧衣裳拿来。"
不一会儿,伙计拿来套藏青色的粗布衣裳,老板把衣裳扔给哑巴:“穿上吧,上一个伙计落下的,你这样看着怪吓人……”
哑巴接过衣服拱手道谢,把头执意要给钱,推搡了半天老板才勉强收下。
等菜的功夫,猴子已经灌下去三碗免费茶水。
热腾腾的饭菜上桌时,所有人都红着眼眶。
二踢脚直接上手抓,烫得直嗦手指也不松手,风卷残云般扫光六碗米饭,又端起碗往嘴里倒红烧肉汤汁。
嘴里不停喊着:“添饭!”
猴子左右开弓,鸭腿和鸡翅同时往嘴里塞,油顺着下巴直往下滴。
老烟枪的吃相最吓人,腮帮子鼓得像仓鼠,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就咽下去半只鸡。
"第七碗了......"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二踢脚扒饭。
老板小声嘀咕:"饿死鬼投胎也没这么能吃......"
哑巴撕下烧鸡腿的动作还算斯文,但转眼间整只鸡就剩骨架。
我捧着第八碗米饭时,发现全店伙计连着后厨的厨师都围过来看热闹。
老烟枪瘫在条凳上揉肚子,鼓起的胃部把汗衫顶出个圆弧。
二踢脚的肚子也撑得像个皮球,摊在椅子上直哼哼。
结账时,老板按着算盘的手都在抖:"一……一共一千零八十......"
把头爽快地付了钱,又额外给了五百:“再打听下,附近有旅店不?”
"前面转角‘好再来’旅社就是俺家开的!"
老板接过钱眉开眼笑:"给您几位开两间上房!"
老板引着我们来到旅社楼下,开了两间房。
把头和二踢脚、老烟枪一间,我和猴子、哑巴一间。
洗澡时,热水冲掉身上的泥垢,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。
猴子背上被枝桠刮出的血痕已经结痂,像张蜘蛛网似的趴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。
洗完澡,我下楼去前台买了包红塔山。
回来时,猴子正躺在床上哼小曲,哑巴已经洗完澡,盘腿坐在窗边,月光照在他新换的粗布衣裳上,竟有几分出尘的意味。
"来一根?"我递给猴子一支烟。
他美滋滋地接过去,凑到蜡烛上点燃,深深吸了一口:"舒坦!比墓里的尸臭味强多了!"
哑巴皱了皱眉,默默往窗边挪了挪。我忍不住笑了,结果被烟呛得直咳嗽。
我捻灭烟头,窗外月光正好照在床头的包袱上,那里面包着爹的骸骨,还有半块永远拼不齐的青铜爵。
清晨,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。
猴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呼噜打得震天响,嘴角挂着口水,一条腿还搭在哑巴腰上。
哑巴侧卧在床边,怀里抱着玄冥剑,眉头微蹙,发出极轻的鼾声。
我轻手轻脚地起身,生怕惊醒了他们。
"咚咚咚!"敲门声突然响起。
哑巴猛地睁开眼睛,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,剑已出鞘三寸。
我按住他的手腕,低声问:"谁?"
"我!"
门外传来老烟枪沙哑的声音:"把头让你们过去。"
叫醒猴子费了老大劲,这货睡得跟死猪一样,还嘟囔着:"宝贝金条等等我……"
我们来到把头的房间,他正背对着我们坐在床上,面前的防水布上摆满了从阴山殿带出来的陪葬品——三枚金贝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,一个三足圆鼎上刻着精细的饕餮纹,五根金条整齐地码成一排,还有两个玉琮、一个玉圭、一颗金牙、一枚翡翠扳指、一个玉璋和两颗黑曜石。
"坐。"
把头头也不回地说:"倒斗最让人头疼的不是下墓,而是出货。"
他拿起三足圆鼎,手指摩挲着底部的铭文:"这些东西留在身上就是定时炸弹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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