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公社书记办公室的水泥地上,映出斑驳的光影。
诛皎坐在办公桌前,面前摊开着几张最新的《人民日报》和《参考消息》。
他读得很仔细,目光在字里行间缓缓移动,时而停顿,陷入沉思。
在外人看来,这只是公社书记例行公事地了解国内外大事,提升思想觉悟。
但只有诛皎自己知道,他正在这些经过严格筛选和措辞的官方信息中,努力捕捉着那些可能影响未来世界经济格局的蛛丝马迹。
他的目光,尤其停留在那些涉及西方世界,特别是美国的经济报道上。
“……资本主义世界固有的经济矛盾进一步深化,工业生产指数呈现波动下行态势,失业率居高不下,社会不满情绪持续累积……”
“……美元地位面临挑战,国际货币市场出现不稳定迹象……”
“……某些西方国家试图通过行政手段干预市场,但其根本性危机难以化解……”
这些报道,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意识形态色彩和批判语气。
但在诛皎眼中,这些文字背后,揭示的却是布雷顿森林体系摇摇欲坠的现实,是美元与黄金挂钩这一基石正在松动的前兆。
他清楚地记得,就在这几年,黄金的价格将摆脱官方定价的束缚,开始一路飙升,开启一个长达十数年的大牛市。
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,一个可以让他手中隐秘积累的资金,实现跨越式增值的历史性窗口。
但他不能仅仅依靠前世的模糊记忆。
他需要更及时、更具体的信息,来验证他的判断,来把握最佳的入场时机。
仅仅依靠国内公开的报刊,信息是滞后且片面的。
他必须借助另一双“眼睛”。
下午,他处理完公社的日常事务,以需要安静思考一些长远规划为由,提前回到了家中那间兼做书房的小偏房。
关好房门,他从锁着的抽屉深处,取出了那本厚厚的《赤脚医生手册》。
这本书的封面和内页已经有些磨损,看起来与寻常的医书无异。
但诛皎熟练地翻到中间某一页,这里看似是介绍某种中草药的插图,但他用手指在插图某个不起眼的线条上轻轻按特定顺序按压了几下,书页边缘竟然露出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。
夹层里,放着几张质地稍显不同的纸张,上面是用密写药水书写、需要特殊方式才能显影的文字。
这就是阿荣通过秘密渠道传递来的、关于国际金融市场,特别是黄金市场的最新动态和分析。
这些信息远比国内报刊要详尽和及时,虽然同样需要甄别和判断,但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窥探外部世界的窗户。
诛皎用准备好的药水小心处理了纸张,上面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。
他凝神阅读,眉头时而紧锁,时而舒展。
信息显示,随着美国深陷越战泥潭,国内通胀高企,财政赤字巨大,美元的信誉确实在持续受损。
欧洲各国对美元的态度愈发谨慎,私下里兑换黄金的需求在悄然增加。
伦敦黄金市场的非官方交易价格,已经出现了高于官方定价的迹象,虽然幅度不大,但趋势已经显现。
一些嗅觉敏锐的金融机构和私人投资者,似乎已经开始悄悄囤积黄金。
阿荣在信息中也附上了自己的一些分析和建议,认为黄金的长期上涨空间巨大,但目前市场仍在观望,大规模介入的时机是否成熟,还需进一步观察。
诛皎放下纸条,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
脑海中,前世的记忆碎片与今世获取的信息相互印证,逐渐拼凑出一幅越来越清晰的图景。
大势已定,方向明确。
现在欠缺的,只是一个更明确的信号,或者说,一个能让阿荣那边放心大胆开始行动的、更具说服力的理由。
他知道,那个关键的信号很快就会到来——那就是美国政府最终不得不宣布停止美元与黄金的自由兑换,布雷顿森林体系彻底崩溃。
那将是一声发令枪,黄金的狂潮将正式开启。
但在那之前,他需要让阿荣那边做好一切准备,包括资金、渠道以及应对市场剧烈波动的预案。
他不能等到枪响那一刻再起步。
他必须起跑在枪响之前。
沉思良久,诛皎重新坐直身体,取出信纸和钢笔。
他开始起草给阿荣的密信指示。
在信中,他没有下达立刻大规模买入黄金的指令,那样显得过于突兀和冒险。
他只是强调,基于对当前国际形势的判断,“家乡”的“硬通货”(指黄金)其“保值”功能将日益凸显,要求阿荣将目前能动用的、以及后续通过“山货”(指空间产出变现资金)和“工艺品”利润转换而来的大部分资金,逐步转换为“硬通货”储存起来,以备“不时之需”。
同时,他要求阿荣持续密切关注相关市场的动向,特别是任何关于“官方定价”可能变动的风声,以及那些国际大银行和财团的动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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