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物静滞库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。一边是基里曼与尤顿女士跨越万年的温情叙旧,另一边则是重生剑士卡萨里安的警惕与困惑,而格蕾修则感知着亚空间那愈发不加掩饰的恶意注视。
基里曼强压下心中的激荡,知道此刻不是沉溺于个人情感的时候。他示意医护人员妥善照顾尤顿女士,随后走向卡萨里安,原体的威严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剑士,”基里曼的声音沉稳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我是罗保特·基里曼,奥特拉玛之主,帝国摄政。你所知的银河,已在万年前因荷鲁斯·卢佩卡尔的叛乱而天翻地覆。”
“叛乱?”卡萨里安瞳孔骤缩,冰冷的脸上首次出现了裂痕,“荷鲁斯…原体?这不可能!” 帝皇的完美造物,基因原体之间的兄弟情谊,是大远征的基石,他无法想象其崩塌。
“这是残酷的现实。”基里曼语气沉重,“近半原体及其军团背弃了帝皇与人类。帝皇本人也在泰拉决战中身受重创,至今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,以无上意志维系着人类的灯塔,抵御亚空间的侵蚀。”
他指向卡萨里安,目光锐利:“而你的原体,福格瑞姆,以及你所效忠的帝皇之子军团,正是叛徒之一。他们投入了混沌邪神色孽的怀抱,追求扭曲的感官与所谓的‘完美’,早已抛弃了昔日的荣耀。”
“谎言!”卡萨里安猛地站直身体,尽管虚弱,但气势不减,“福格瑞姆原体是完美的化身!帝皇之子追求的是技艺与形式的极致!怎会投入…混沌?” 这个词对他来说陌生而肮脏。
“完美已被重新定义,剑士,被邪神重新定义。” 格蕾修的声音介入,她的秩序之光微微荡漾,驱散了因卡萨里安情绪波动而引来的些许亚空间低语,“你灵魂中的印记纯净,证明你陨落于堕落之前。但外界已过万年,你所熟知的一切,大多已化为尘埃或扭曲成噩梦。”
卡萨里安脸色苍白,他并非愚钝之人,基里曼原体的身份和格蕾修那令人心安又匪夷所思的力量,都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但他内心深处的信仰与忠诚,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地震。他需要时间,需要证据。
就在这时,格蕾修的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,也是最特殊的一个静滞箱——那具来自塔拉辛收藏的、福格瑞姆的完美克隆体。
“或许…他能为你提供一些…直观的参考。” 格蕾修说道。她走向那个静滞箱,箱体内,那具与原体福格瑞姆几乎别无二致、却毫无堕落痕迹的躯体静静沉眠。这具克隆体完美复刻了福格瑞姆堕落前的基因与生理结构,是一个纯净的、未被混沌沾染的空白容器,或者说…一个活生生的、堕落前的福格瑞姆“样本”。
格蕾修再次调动秩序之光,这一次更加温和,如同清晨唤醒沉睡者的阳光。光芒渗透进克隆体的每一寸肌肤,每一个细胞, gently 引导着其生命机能的全面复苏,并以其秩序之力,确保复苏过程不受任何外界(尤其是亚空间)的干扰。
在卡萨里安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,静滞箱内的克隆体眼睑颤动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!与卡萨里安记忆中福格瑞姆那充满骄傲与艺术追求的眼神如此相似,却又截然不同。这双眼睛里没有后来的偏执、狂热与堕落后的妖异,只有初生般的纯净、一丝属于原体的天然威严,以及…对周围环境的茫然。
克隆体福格瑞姆坐起身,他审视着自己的双手,感受着体内磅礴却又陌生的力量,随后抬起头,目光扫过基里曼、格蕾修,最后…定格在了卡萨里安身上。
看到卡萨里安的瞬间,克隆体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近乎本能的熟悉与…认可?仿佛某种深植于基因层面的联系被触动了。
“你…” 克隆体福格瑞姆开口,声音与原体一般无二,却少了那份刻骨的傲慢与诱惑,多了一份璞玉般的质感,“…感觉很熟悉。我是谁?这里是何处?”
卡萨里安如遭雷击,怔怔地看着克隆体。这张脸,这声音,这气息…都与记忆中那位令他无比崇敬的原体父亲重合,却又本质不同。这个“福格瑞姆”是纯净的,未被污染的,仿佛让他看到了军团堕落之前,那位引领他们追求真正艺术与完美的原体。
这种强烈的对比,比基里曼的任何话语都更具冲击力。一个活生生的、纯净的“福格瑞姆”,就在他面前,而基里曼告诉他,真正的福格瑞姆已经堕落成了混沌的怪物…
卡萨里安的信念,在这一刻,动摇了。
基里曼看着这一幕,心中了然。格蕾修唤醒这具克隆体,并非为了增加一个原体级别的战力(这具克隆体的实力和记忆都是空白),而是为了作为一面“镜子”,一面能让卡萨里安,甚至可能让其他迷失者,看清何为纯净、何为堕落的镜子。
“你是福格瑞姆的…一个可能性。” 格蕾修对克隆体温和地说道,“一个未曾走上歧路的可能性。至于你是谁,将由你未来的选择来定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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