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流血了。不过是鼻血。
宋清雁一听这话脑袋里又想起昨夜的荒唐了,心虚至极,“或许是因为明都靠北面,比较干燥。”
“是吗?”沈淮川笑着瞧她一眼,“那王妃多喝点水吧。”
宋清雁生怕这人说出些惊世骇俗的类似于“你每天喝多少多少水的话”忙开口道,“不知王爷此时来有何事?”
“快过年了。”沈淮川道,“想怎么过?”
宋清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。
过年?
她穿越至今,这些日子在提心吊胆地应付沈淮川这个神经病老板,前些日子是周旋于皇宫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阴谋算计,竟完全没意识到,年关将近了。
在她的记忆里,“雁儿”这个身份在宫中似乎也无甚亲人,年节于她,不过是更繁重的劳役和更深的孤寂。而在她的前世……宋清雁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。
现代社会的春节,于她而言,更像是一个模糊而遥远的符号。父母早逝,亲戚疏远,她早早独立,像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草般挣扎着长大。所谓的团圆年,对她来说,不过是出租屋里一碗速冻饺子,是必须屏蔽朋友圈里各种晒团圆、晒幸福的刻意回避。后来工作了,更是恨不得主动申请春节值班,至少还能拿三倍工资,用忙碌掩盖那点不合时宜的孤独。
过年……有什么好过的呢?无非是换个地方继续“苟着”罢了。
她垂下眼睫,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涩然,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点刻意的不在意:“王爷决定就好。府里往年如何过,今年便如何过便是,我没有意见。”
沈淮川看着她,那双总是蕴着戏谑或冷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,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故作平静的表象,捕捉到那底下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空洞。
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敲,并未追问,只是忽然转了话题:“宫里那位,今日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?”
宋清雁松了口气,赶紧将皇后召见、明为教导实为刺探的经过,挑着能说的部分简要复述了一遍,重点描述了自己如何“老实本分”、“战战兢兢”、“感恩戴德”地应付了过去。
沈淮川听完,嗤笑一声:“倒是难为你了,在本王这儿练就的装傻充愣的本事,用在皇嫂那儿也算物尽其用。”
宋清雁:“……”谢谢夸奖?
“她既赏了你教导,明日便让账房支二百两银子,去街上逛逛,买些喜欢的东西,算是本王补给你的压惊钱。”沈淮川说得随意,仿佛只是丢出去几个铜板。
二百两!宋清雁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,那点因回忆前世而泛起的低落立刻被巨大的金钱光芒冲散了不少。果然,还是实实在在的银子最能抚慰人心!
“谢王爷!”这一次的道谢,明显真心实意了许多。
沈淮川将她这前后变化尽收眼底,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,像是终于投喂了某种眼巴巴的小动物,语气却依旧懒洋洋的:“至于过年,王府没那么多规矩。往年本王多半称病,闭门谢客,自己清静几日。底下人各自领了赏钱,轮换着回家团聚也可,留在府中自便也可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重新落在宋清雁身上,“不过今年既然有了王妃,总不好再那般冷清。你说……该如何过?”他又把问题抛了回来,似乎非要她给出个答案。
宋清雁这回是真的犯了难。让她管账对付刁奴可以,让她编排谎话应付皇帝皇后也行,可这操办年节,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什么经验。
她努力在原主“雁儿”的记忆里翻找宫中过年的片段,与“喜庆”、“温暖”毫不沾边。而她自己那点关于春节的贫瘠记忆,更是拿不出手。
她迟疑着,试探性地开口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:“要不……就按王府旧例?王爷若想清静,我便不打搅。若是觉得冷清……那就贴贴春联、挂几个灯笼?让厨房年夜饭多做几个好菜,给大家多发些赏钱?”
她说得磕磕绊绊,毫无创意,甚至有些笨拙。这与其说是在建议,不如说是在复述她认知里“过年”该有的最基本流程。
沈淮川安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,也没有嘲讽。直到她说完,有些无措地看向他时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就这样?”
宋清雁硬着头皮点头:“……就这样吧。”还能怎样?难道要她组织一场春节联欢晚会吗?
沈淮川沉默了片刻,忽然道:“你似乎,并不期待年节。”
这不是疑问,而是陈述。
宋清雁心里咯噔一下,下意识地想否认,却在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时,话卡在了喉咙里。她抿了抿唇,垂下眼帘,低声道:“年节不过是寻常日子罢了,过与不过,并无甚区别。”
这话里透出的淡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,让书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。
沈淮川看着她低垂的头顶,看了许久久。就在宋清雁以为他要不耐烦地挥手让她滚蛋时,他却忽然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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