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的暮色漫进客厅时,顾沉舟正跪在婴儿房的地板上,手里拿着螺丝刀拧摇篮的螺丝。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深色的衬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旁边散落着几张图纸——是他特意找设计师改的,把摇篮的护栏加高了两厘米,底部加了防滑垫,连螺丝都选了圆润的无棱角款,就怕念安出生后碰到。
“歇会儿吧,拧了快半小时了。”苏晚端着温牛奶走进来,脚步放得很轻。孕39周 5天的她已经不太能长时间站立,只能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,看着顾沉舟忙碌的背影。她把牛奶放在茶几上,目光落在沙发旁的帆布育儿袋上,拉链没拉严,露出半张塑封的应急卡,还有一本翻到一半的《新生儿护理手册》,书页上画满了红色的重点线,连“换尿布时要托住宝宝的腰”这样的细节都标了星号。
顾沉舟放下螺丝刀,起身揉了揉腰,走过来接过牛奶:“再拧最后两个就好,今天得把摇篮装完,晾两天散散味。”他低头喝了口牛奶,忽然想起什么,从育儿袋里掏出应急卡,翻到背面给苏晚看:“早上加了小区物业的紧急电话,万一晚上有情况,让他们帮忙拦车,比自己叫车快。”卡面上的字迹密密麻麻,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优先级,红色是医院和急救电话,蓝色是物业和月嫂,黑色是亲友的联系方式,比他的商业计划表还细致。
苏晚接过应急卡,指尖划过“医院绿色通道”那行字,忽然想起上次行业造谣时,顾沉舟在集团发布会上的样子。那天他穿着笔挺的西装,手里拿着苏晚的工作报表,对着镜头说:“苏晚上个月完成了三个项目的策划,效率比孕前还高,她的专业不需要任何人用‘怀孕’来质疑。”此刻他蹲在婴儿房里,为了摇篮的螺丝反复调整,眼里的温柔比那时更浓,却同样坚定——他护着的,从来都是她的所有。
就在这时,门铃突然响了。顾沉舟起身去开门,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,是时光亲子空间的合作方李总。“顾总,苏总,实在不好意思打扰,就是想过来确认下下周签约的细节,顺便……”李总话说到一半,目光落在苏晚的小腹上,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,“就是听说周明轩那边又在传……担心苏总身体影响后续运营。”
苏晚刚要开口,顾沉舟就先接过话:“李总坐,我们慢慢说。”他给李总倒了杯茶,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,“这是苏晚做的后续运营方案,从人员调配到活动策划,每一步都有备用计划,就算苏晚暂时需要休息,团队也能无缝衔接。”他又掏出手机,点开产检报告的照片,“这是昨天刚做的产检,医生说苏晚状态很好,预产期前都能正常工作,只是需要控制时长。”
李总接过方案翻了两页,眼神渐渐亮了起来:“没想到苏总把细节考虑得这么周全,连每个月的亲子活动主题都定好了。”苏晚坐在旁边,轻声补充:“李总,我们还加了‘家长课堂’,每月邀请儿科医生和教育专家来分享,既能增加家长的粘性,也能让项目更有温度。”她说话时语速很稳,思路清晰,一点都看不出孕晚期的疲惫。
顾沉舟坐在旁边,时不时帮苏晚调整一下靠枕,递过温水:“苏晚每天只工作三小时,剩下的时间都在休息,我会盯着她,绝对不会让她累着。”他看向李总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:“上次周明轩造谣劣质木材,我们用复检报告澄清了;这次他说运营会断档,我们用方案和产检报告证明,以后再有人造谣,我们法务部会直接跟进。”
李总连忙点头:“顾总、苏总,我明白的,就是之前收到匿名邮件有点担心,现在看到方案和苏总的状态,完全放心了。”他起身拿起公文包,“那下周签约就按原计划来,我这边没问题了。”送走李总后,顾沉舟回来时,看到苏晚正对着应急卡发呆。
“在想什么?”顾沉舟走过去,坐在她身边。苏晚抬头,眼里带着笑意:“在想你什么时候把应急卡做得这么全,连月嫂的备用联系方式都加了。”顾沉舟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:“上次听月嫂说她老家有事可能要请假,就提前找了两个备用的,都面试过了,经验很丰富。”他从育儿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,翻开给苏晚看:“这是月嫂的工作时间表,早上八点来做早餐,中午帮忙做月子餐,晚上七点走,中间会帮着整理婴儿房,你要是觉得不合适,我们再改。”
苏晚看着本子上工整的字迹,忽然觉得鼻子发酸。她伸手摸了摸小腹,刚好碰到念安轻轻踢了一下,像是在回应。顾沉舟立刻把手放上去,掌心贴着她的肚子,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:“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?刚才李总来的时候,他也踢了一下,好像在说‘妈妈很厉害’。”
两人又坐了会儿,顾沉舟继续去装摇篮,苏晚坐在旁边整理念安的小衣服。那些衣服都是顾沉舟挑的,纯棉的材质,颜色大多是浅蓝和米白,上面绣着小小的鲸鱼图案——和时光信箱上的挂件、应急卡上的图案一样。苏晚拿起一件连体衣,忽然发现衣领内侧有一行小小的字迹,是顾沉舟写的:“念安的第一件衣服,爸爸选的,希望你穿得舒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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