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晨雾还没散尽,苏家院子里的槐树叶就缀满了露珠,风一吹,水珠落在青石板上,溅起小小的湿痕。苏晚蹲在石桌旁,手里捏着颗奶糖,正往喜糖盒里放——米白色的盒子上印着细碎的槐叶,她每放一颗糖,都要轻轻按一下,生怕糖块在里面晃散了。
“慢着点放,没人跟你抢。”顾沉舟端着盆清水走过来,放在她身边,又拿起块软布,帮她擦了擦沾在指尖的糖纸碎屑,“妈说喜糖要‘满而不溢’,每盒放两颗奶糖、一颗巧克力、一颗花生糖,刚好,你别多放了。”
苏晚抬头看他,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,袖口卷到小臂,腕上的银表在晨光下泛着柔润的光。她刚才只顾着往盒子里塞糖,没注意数量,此刻听他一说,才发现手里的奶糖多拿了一颗,忍不住吐了吐舌头:“还不是你昨天说叔叔爱吃花生糖,我想多放一颗让他尝尝。”
“傻丫头,”顾沉舟弯腰,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,“叔叔的那份我单独留了,装了满满一袋花生糖,比喜糖盒里的多得多,保证他够吃。”他从石桌下拿出个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全是纸包的花生糖,正是苏晚小时候爱吃的那种,“昨天去糖铺,老板说这是最后一批老款纸包的,我全买了,留着咱们自己吃,也给叔叔阿姨带点。”
苏晚看着布包里的花生糖,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软。她记得昨天只是随口提了句“小时候的花生糖是纸包的”,没想到顾沉舟真的记在了心里,还特意跑了趟糖铺。她伸手拿起一颗,剥开纸皮放进嘴里,甜香混着花生的脆感,瞬间勾起了童年的记忆:“就是这个味道!小时候过年,妈总把这种糖藏在柜子里,我每次都偷偷拿两颗。”
“是吗?”顾沉舟在她身边蹲下,也拿起一颗糖剥开,放进嘴里,“确实好吃,比包装华丽的糖有味道。以后咱们新家的柜子里,也常放着这种糖,想吃了就拿一颗。”
正说着,苏母端着盆洗好的葡萄走出来,看见他们俩蹲在桌旁剥糖纸,忍不住笑了:“你们俩倒是会享受,把喜糖当零嘴吃。沉舟妈刚打电话来,说她已经到婚纱店了,让咱们赶紧过去,看看改好的婚纱裙摆合不合身。”
“哎!这就去!”苏晚立刻站起来,手里的喜糖盒往桌上一放,就拉着顾沉舟往屋里走,“我还担心裙摆改短了不好看,刚好让阿姨帮我看看。”
顾沉舟被她拉着走,眼底满是笑意,又回头对苏母喊:“妈,我们看完婚纱就去订蜜月的民宿,您要不要一起去?顺便帮我们参考参考。”
“不去啦!”苏母摆了摆手,拿起颗葡萄放进嘴里,“我跟你阿姨约好了,下午去早市买喜宴用的蔬菜,你们俩去就行,记得选能看日出的房间,晚晚不是盼了好久嘛。”
车子驶往婚纱店的路上,初秋的风从车窗吹进来,带着路边桂树的清香。苏晚靠在副驾上,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——路边的梧桐叶开始泛黄,落在人行道上,像铺了层浅金色的地毯。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跟顾沉舟去见他家长时的场景,那时她紧张得手心冒汗,而现在,跟他一起筹备婚礼,连空气里都飘着踏实的暖意。
“在想什么?”顾沉舟侧头看她,见她盯着窗外发呆,伸手握住她的手,“是不是担心婚纱改得不好看?放心,设计师说改完之后既不影响版型,又方便走路,肯定好看。”
“没有,”苏晚摇摇头,转头对他笑,“我在想,咱们从认识到现在,好像没过多久,却一起做了好多事——见家长、修收音机、拍婚纱照,现在还要订蜜月民宿,感觉好神奇。”
“不神奇,”顾沉舟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十足的认真,“跟你在一起之后,我才知道,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热闹,这么有盼头。以前我总觉得日子是按项目计划过的,现在才明白,跟喜欢的人一起筹备这些小事,才是最幸福的。”
说话间,车子到了婚纱店。推开玻璃门,顾母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,手里拿着件米白色的头纱,看见他们进来,立刻站起来:“晚晚来啦?快试试婚纱,设计师刚改好,说裙摆的长度刚好到脚踝,你穿平底鞋也不会绊到。”
苏晚走进试衣间,换上婚纱出来时,顾沉舟和顾母都眼前一亮。改短的裙摆露出了她的米色平底鞋,行走间轻盈了许多,领口的珍珠和发间的珍珠花呼应,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柔又灵动。顾沉舟走过去,帮她理了理头纱,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:“好看,比之前更合身了,你转一圈我看看。”
苏晚听话地转了个圈,裙摆轻轻扬起,像朵盛开的白荷。顾母凑过来,拉着她的手仔细看:“这版型改得真好,既没破坏原来的设计,又方便走路,婚礼当天你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。对了,我还带了条珍珠项链,你戴上试试,跟婚纱正好配。”
顾母从包里拿出条珍珠项链,银白色的链子上串着圆润的珍珠,中间那颗最大的珍珠,刚好落在苏晚的锁骨间。苏晚对着镜子看了看,眼里满是喜欢:“阿姨,这条项链真好看,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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