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晨光刚把老茶馆的木招牌晒得暖起来,苏晚就跟着顾沉舟、苏父走进了巷尾那家“清茗居”。木门推开时,带着茶垢的铜铃“叮铃”响了一声,混着屋里飘来的普洱陈香,瞬间把人拉进了慢悠悠的旧时光里。
茶馆不大,靠墙摆着几张黑褐色的八仙桌,桌面被岁月磨得发亮,桌角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刻痕。最里面的位置,苏父常坐的那张桌旁,已经围了两个老爷子,手里捏着粗陶茶碗,正眯着眼聊天。看见他们进来,穿灰布衫的老张头立刻招手:“老苏!可算来了,昨天跟你说的那饼普洱,我带来了!”
苏父笑着应了声,转头朝顾沉舟递了个眼神,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:“沉舟,这是老张,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;旁边那个是老李,以前在一个厂上班的。”
顾沉舟立刻上前一步,微微颔首,笑容温和又不失礼貌:“张叔,李叔,您好。”他手里还拎着个布包,里面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炒瓜子——昨天苏晚说,父亲的老伙计们喝茶时爱嗑点瓜子,他特意让阿姨炒了些,装在苏母织的蓝布小袋里,透着股家常气。
“哎哟,这就是晚晚的对象吧?长得真精神!”老张头放下茶碗,凑过来打量顾沉舟,眼神里满是好奇,“老苏前几天就念叨,说晚晚找了个好小伙,今天一看,果然靠谱!”
苏晚站在顾沉舟身边,听着长辈们的夸赞,耳尖悄悄红了。她伸手碰了碰顾沉舟的胳膊,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,心里那点残存的局促,像被茶馆里的暖风吹散了似的,只剩下踏实。顾沉舟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,侧头看她,眼底盛着笑意,悄悄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,像是在说“别慌,有我呢”。
苏父已经拉着顾沉舟在桌旁坐下,老张头把一饼油纸包着的普洱放在桌上,拍了拍:“这饼茶我存了八年,今天咱们尝尝。沉舟,你懂茶不?”
顾沉舟拿起茶饼,指尖拂过油纸的纹路,凑近闻了闻,语气认真:“张叔,这茶陈香很足,应该是云南勐海的料,八年的时间,转化得刚好,喝起来不会太涩。”他转头看向苏父,“叔叔,您平时喝普洱喜欢煮还是泡?我看您上次用的是盖碗,泡着更能出香。”
这话一出,苏父眼睛立刻亮了。他之前跟顾沉舟聊过一次茶,没细说自己用什么器具,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记在了心里。他笑着拍了拍顾沉舟的肩膀:“还是你细心!我就爱用盖碗泡,煮出来的太浓,早上喝着烧心。”
老李头在旁边听得乐了:“老苏,你这未来女婿可比晚晚贴心多了!上次晚晚给你买的那饼茶,还没喝就放忘了,最后受潮了吧?”
“爸!”苏晚嗔了一句,脸上却带着笑,“那不是工作室忙忘了嘛!再说,现在有顾沉舟帮我记着,以后肯定不会忘啦。”
顾沉舟看着她娇俏的样子,眼底的笑意更浓了。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,动作娴熟地洗了茶,热水冲进盖碗时,腾起的热气裹着茶香,瞬间弥漫开来。他倒出第一杯茶,先递给苏父:“叔叔,您先尝尝,看看水温合不合适。”
苏父接过茶碗,抿了一口,闭上眼睛品了品,然后睁开眼,对老张头和老李头竖了竖大拇指:“你们尝尝,沉舟泡的茶,比茶馆老板泡的还地道!”
老张头和老李头赶紧端过茶碗,喝了一口,连连点头:“确实不错!这水温、出汤时间都刚好,沉舟,你这手艺哪学的?”
“以前跟奶奶学的。”顾沉舟放下茶壶,语气里带着点怀念,“奶奶爱喝茶,每天早上都要泡一泡,我跟着她,慢慢就会了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苏父,“叔叔,以后您要是想喝好茶,随时喊我,我家里还有些老茶,咱们一起品。”
苏父听得心里暖暖的。他这辈子没什么别的爱好,就爱喝口茶、养养花,以前总觉得晚晚性子急,不会陪他琢磨这些,现在有了顾沉舟,倒像是多了个能聊到一块儿的“茶友”。他端着茶碗,看着顾沉舟,眼神里的认可又深了几分——这孩子,不仅细心,还重情,把晚晚交给她,真的放心。
这时,苏母提着个布包走进来,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桶。她看见桌上的茶,笑着走过来:“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喝茶,特意煮了点银耳羹,放了冰糖,你们喝点润润喉。”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,打开盖子,甜丝丝的香气立刻飘了出来。
顾沉舟赶紧起身,帮苏母拿过碗:“阿姨,您怎么还特意跑一趟?累不累?”
“不累,就在隔壁巷口,几步路的事。”苏母笑着摆了摆手,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银耳羹,“晚晚,你早上没吃多少,多喝点。沉舟,你也喝点,这银耳是我昨天泡的,炖了两个小时,糯得很。”
顾沉舟接过碗,舀了一勺放进嘴里,银耳的软糯混着冰糖的清甜,在嘴里化开,暖得顺着喉咙往下滑。他忍不住赞道:“阿姨,您做的银耳羹太好吃了,比我之前在甜品店吃的还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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