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工地的围墙,苏晚就攥着安全帽快步走向光伏幕墙区域。昨晚拆除3号楼混凝土的轰鸣声还在耳边回响,可167章末尾那辆黑色轿车的阴影总在心头挥之不去——神秘人说“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”,她直觉这麻烦和项目的核心技术有关,而光伏幕墙作为三星认证的关键亮点,自然成了她最先排查的目标。
“苏姐,早啊!”负责光伏系统维护的小李正拿着扳手检查连接件,看到苏晚过来,连忙打招呼,“昨天拆混凝土吵到你了吧?我们特意调小了破碎机的音量。”
苏晚摇摇头,目光落在光伏玻璃下方的钢制支架上:“没影响,我过来看看支架情况。你昨天检查的时候,有没有发现异常?比如连接件松动、表面锈蚀之类的。”
小李愣了愣,挠挠头:“松动倒是没注意,不过我早上擦玻璃的时候,发现有几根支架的焊缝处,好像有细微的裂纹,还以为是光线问题……”
“在哪儿?”苏晚立刻上前,顺着小李指的方向蹲下身。阳光斜照在支架焊缝上,果然能看到几道发丝细的裂纹,用手摸上去,边缘还有轻微的凸起——这不是正常施工会出现的痕迹,更像是材质本身韧性不足,受力后产生的断裂前兆。
她立刻拿出手机拍照,镜头拉近时,注意到支架上的出厂编号:“这批支架是哪个供应商提供的?编号怎么和我之前存档的不一样?”
“是‘盛达五金’送的啊,上个月进场的,当时李经理说宏远建材推荐的,资质都齐了。”小李的声音有些发虚,“我当时核对过数量,没注意编号……”
“盛达五金、宏远建材、李经理……”苏晚的眉头拧成疙瘩,这几个名字串在一起,显然是神秘人的连环计。她掏出手机拨通陈工的电话,语气急促:“陈工,立刻带检测工具来光伏幕墙区,这批支架有问题,我们现场取样检测!”
挂了电话,苏晚盯着支架上的裂纹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——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,工作室资金最紧张的时候,这批备用支架的采购款差点没凑齐。当时供应商催款的短信一条接一条,她甚至把自己的车拿去做了抵押评估,可就在评估结果出来的前一天,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钱,备注是“项目应急资金”,附的协议里特意写了“可用于核心材料采购”。
后来她才知道,那笔钱是顾沉舟匿名注资的一部分。当时她拿着协议去找林舟,林舟只说“是顾总为项目做的风险储备”,可她心里清楚,那笔钱到账的时间,刚好是她跟顾沉舟提过“支架采购款紧张”的第二天。他从来不说破,却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,悄悄铺好后路。
“在想什么?脸色这么差。”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手里拿着两份早餐,看到苏晚蹲在地上,立刻快步上前,“支架出问题了?”
苏晚抬头,撞进他满是担忧的眼神,把手机里的照片递过去:“焊缝有裂纹,编号也不对,是盛达五金送的,和宏远建材有关联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放轻,“我想起去年买备用支架的时候,要是没有那笔匿名注资,我们可能连备用材料都没有,现在更没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。”
顾沉舟蹲下身,轻轻拂去她肩上的灰尘:“当时知道你不想靠别人,所以没告诉你。但我始终记得,你跟我说‘支架是光伏系统的骨头,不能省’时的坚定——你对项目的认真,比任何资金都重要。”
他的话让苏晚想起庆功宴那天的场景。当时有合作方质疑她的设计“太理想化,成本太高”,顾沉舟直接拿起话筒,当着所有人的面说:“苏设计师的每一分成本,都花在安全和环保上,顾氏信她,也支持她。”那天晚上,他在停车场握住她的手,说“我们以结婚为目标,一起走下去”,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跳加速。
“当时我还以为,你只是为了项目才护着我。”苏晚轻声笑了笑,眼底却有些发热,“直到后来看到协议里‘不干涉工作室运营’的条款,才知道你是真的尊重我。”
“不止尊重。”顾沉舟握住她的手,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,“是欣赏,是想和你一起把每个‘理想化’变成现实。”
这时,陈工带着检测工具跑过来,打破了两人的温情:“顾总!苏小姐!检测工具来了,我们先测一下支架的材质硬度和焊缝强度?”
顾沉舟站起身,恢复了沉稳:“好,全程录像,取样的时候多取几组,送两家机构检测,确保结果准确。”
陈工立刻忙活起来,用硬度计在支架表面测试,显示屏上的数值跳出来时,他的脸色瞬间白了:“只有HB180,比设计要求的HB220低了整整40!这根本不是高强度钢,是普通低碳钢,根本承受不了光伏玻璃的重量和风力荷载!”
“果然有问题。”顾沉舟的眼神冷下来,拿出手机拨通林舟的电话,“立刻查盛达五金的背景,重点查他们和宏远建材、赵坤的关联,还有这批支架的生产流程——我要知道是谁在中间换了材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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