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云舒在小比炼丹环节的惊艳表现,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天衍宗内引起了不小的涟漪。
那些关于她“倚仗外物”的流言虽未完全平息,但多了许多讨论她精湛丹道技艺的声音。
不少丹峰弟子甚至主动向她请教炼丹心得,云舒也乐于分享一些不涉及核心传承的经验,赢得了不少好感。
然而,树大招风。
这一日,纳兰云舒刚从丹房为叶墨宸取药归来,在返回云霞峰的路上,被两人拦住了去路。
为首者,正是核心弟子秦凌。他今日未带随从,独自一人,面带看似温和的笑容,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。他身旁还跟着一位面容古板、身着执法堂服饰的中年修士。
“纳兰师妹,留步。”秦凌拱手道,语气倒是客气。
纳兰云舒停下脚步,神色平静:“秦师兄,有何指教?”她目光扫过那名执法堂修士,心中升起一丝警惕。
“指教不敢当。”秦凌笑了笑,“这位是执法堂的孙执事。近来宗内关于南疆之行的流言颇多,为免影响宗门清誉,执法堂奉命对一些细节进行核实。还请纳兰师妹配合一下。”
那孙执事上前一步,面无表情地道:“纳兰师侄,据闻你与叶师侄在南疆陨星谷附近曾与幽冥殿、影杀阁等多方势力发生冲突,起因为何?是否真如外界传言,与某件‘异物’有关?”他话语直指核心,带着一股审问的味道。
纳兰云舒心中冷笑,果然来了。她早有准备,不卑不亢地答道:“回孙执事,弟子与叶师兄奉命前往南疆历练,采集灵药。途中不幸遭遇玄冥教邪徒正在屠戮一个南疆小部落,我辈修士,路见不平,自当出手相助,因此结怨。后被其党羽影杀阁、幽冥殿追杀,至于所谓‘异物’,纯属子虚乌有,想必是邪道散布谣言,意图混淆视听,离间我宗内部。”
她这番话,将冲突缘由归结于正道修士的仗义之举,合情合理,且将自己置于道德高地。
秦凌插话道:“师妹侠义心肠,令人佩服。不过,据我所知,当时青岚剑宗的冷清竹似乎也在场,莫非也是为了行侠仗义?”他这话带着明显的引导,暗示冲突原因并非那么简单。
纳兰云舒看向秦凌,目光清澈:“秦师兄消息灵通。青岚剑宗为何在场,师妹并不知晓。或许也是察觉了玄冥教的阴谋吧。当时情况混乱,各方势力汇聚,我等能侥幸脱身,已属万幸,实在无暇探究他人目的。”
她将问题轻轻推开,滴水不漏。
孙执事皱了皱眉,显然对这套说辞不完全满意,但一时也找不到破绽,只得继续问道:“那叶师侄的伤势如何?据回报,其所受之伤蕴含一股极其凌厉的毁灭剑意,似乎并非寻常功法所致?”
这才是重点!他们怀疑叶墨宸得到了非凡传承!纳兰云舒心知肚明,脸上适时露出忧色:“叶师兄为护我周全,强行施展秘法,导致剑元反噬,伤及本源。具体伤势,药尘子师尊已亲自查看过,正在全力救治。至于剑意之事,师兄剑道天赋异禀,偶有所悟,修炼时出了岔子,具体缘由,恐怕需等他伤势好转后才能知晓了。”她巧妙地将问题引到药尘子身上,增加了话语的分量。
听到药尘子的名号,孙执事神色明显收敛了些。丹峰首座药尘子,在宗内地位超然,其亲传弟子之事,确实不宜过分逼迫。
秦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很快掩饰过去,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看来是外界误会了。孙执事,既然纳兰师妹已经说明,我等也不必过多打扰了。希望叶师弟早日康复。”
孙执事点了点头,记录了几笔,便与秦凌一同离开了。
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纳兰云舒眼神微冷。秦凌此番试探,绝非偶然。他背后,恐怕还有更深的目的。宗门内的水,比她想象的还要深。
回到云霞峰洞府,纳兰云舒将路上遭遇告知叶墨宸。
叶墨宸盘膝坐在玉榻上,经过连日调养,脸色已好了许多,气息也浑厚了些许。他听完云舒叙述,眼中寒芒一闪:“秦凌……跳梁小丑。他背后之人,所图不小。”
纳兰云舒点头:“他屡次三番试探,无非是想确认两件事:一是混沌碎片是否在我们身上,二是你的寂灭剑传承。我们必须更加小心。”
正在这时,洞府外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:“云舒,墨宸,可在府中?”
纳兰云舒闻言一喜,是师尊药尘子!她连忙打开禁制,只见一位身着朴素葛袍、鹤发童颜的老者缓步而入,正是丹峰首座药尘子。
他目光扫过叶墨宸,微微颔首:“气色好了不少,本源之伤虽重,但根基未损,静心调养,配合丹药,恢复如初并非难事,甚至可能因祸得福,剑道更上一层楼。”
“多谢师尊(药长老)。”纳兰云舒和叶墨宸齐声道。
药尘子坐下,接过云舒奉上的灵茶,抿了一口,才缓缓道:“你们南疆之事,宗内已传得沸沸扬扬。玄清宗主也已过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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