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门被白常翎大力推开,门扇砰的一声脆响,摇摇欲坠,而屋里仍旧安安静静的,哪里有那个叽叽喳喳死丫头的半分影子。
白常翎当即变了脸色,抬起一脚将桌旁的凳子给踢翻了,一甩衣袖怒道:“她人呢!”
屋外的子燮吓的一抖,闻言看了一眼铁锨,见她脸色惨白,咬着嘴唇,立刻就明白了什么。
而屋内被白常翎踢翻的凳子撞上了桌子,震颤之下,从桌上面悠悠的飘过来一张纸,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脚下。
白常翎眯起眼睛看过去,俯身将那张纸捡了起来,却见是一张几笔勾勒的画,待看清此画,他原本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,从中射出一道能杀人的视线。
那画中有两个男子在热切拥.吻,一个带着王冠,一个长着狐狸眼,衣衫半解,双.躯.交缠,白常翎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两个人是谁,又在干什么!
子燮扔了手中的衣物,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上的水,急步走进屋内,果然见着屋里头空荡荡的,一个人都没有,他惶急了起来:“这,督主,方才汪姑娘还在……”
白常翎将手中的画纸团成一团握在掌心,猛地侧头看向院子里的铁锨,眼中迸出杀意,呵道:“来人,把她给我拎过来!”
守在苑门口的厂卫立刻应诺,大步朝着铁锨走过去。
铁锨已经吓得瑟瑟发抖,厂卫毫不留情的提着她的衣领就把她给拎了起来,子燮有些着急,转头对白常翎道:“督主……”
白常翎一个眼神递过去,子燮识相的闭上了嘴。
厂卫将铁锨甩手就扔在了地上,她踉跄了一下趴在地上,一时吓得呆了,连哭都忘记了。
白常翎双眼一凛,两步窜了过去,一把掐住她的咽喉,子燮立刻扑过去,跪在了白常翎的脚下,急声道:“督主饶命,且让属下问问铁锨到底知不知道汪姑娘的下落,兴许还能找到汪姑娘,您现在掐死她也于事无补啊……”
白常翎胸口剧烈起伏,着实被气的不轻,怒火一下子就填满了他的胸腔,他一把扔了铁锨,冷声道:“铁锨,你最好老实交代她去哪儿了,不然有的你受的。”
铁锨吓得浑身颤栗,话都说不利索:“小,小姐,她说……”她犹豫着,抬手指了指白常翎手中抓着的画像。
白常翎低头看着手中团着的画像,发现背面好像有字,展开翻过来,果然见上面写了一行字: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!
她这话什么意思,莫不是她也出去找男人!
也,他为什么要用也?
“她到底去哪儿了!”
白常翎像一头发怒的狮子,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,吓得铁锨身子一软,差点就昏过去,子燮连忙上前抱住她的身子,对她急道:“你这丫头,有什么你就快说,这天眼见着就黑了,你家小姐人生地不熟,若是丢了可如何是好?”
铁锨一听,也害怕起来,哇的一声就哭了:“小姐说她是个肉包子,偏偏在屋子里憋成了狗,她要出去打狗。”
“什么狗?”子燮听不明白。
白常翎剑眉微蹩,不用猜也知道这丫头说的不是什么好话,立刻吩咐厂卫出去找,他一撩袍子走了一步,忽然驻足又退了回来,眯着狐狸眼阴恻恻的看着铁锨,问道:“这三生苑门口已经我派人守着,她怎么出去的?”
铁锨哭的脸红耳赤,她一抽一噎道:“小姐是被铁拳领着爬狗洞出去的……”
爬狗洞!
这个死丫头,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!
白常翎狐狸眼凌厉的睨着铁锨,阴声道:“今天晚上罚你不准吃饭,汪绾绾要是找不到,我就将你和铁拳都乱棍打死!”
白常翎刚走出门口,便有厂卫躬身上前递过来一封信。
他面色阴沉,随手接过来展开扫了一眼,狐狸眼里立刻裹了一层冰碴儿,吓得那厂卫一抖。
汪绾绾在大街上悠哉的吃着糖葫芦,抬眼看看天,见天边挂着一抹淡淡的胭脂色,还没到日落,那个狐狸精还没下班,她打算再逛一会儿。
此刻汪绾绾虽然从提督府逃出来了,可并没有打算逃走,毕竟她身体里的毒还没找到解药,她还得留在提督府里和精神病狐狸精虚与委蛇,将解药套出来。
只不过,偶尔钻个狗洞出来透口气,也还不错。
她这头正享受着自由,忽然之间,长街上的气氛陡然变得不同。
似乎有一股杀气正朝着她弥漫而来,汪绾绾立刻警惕起来,转头在周遭看了一圈,发现行人商贩还在各自欢喜热闹,无人注意她。
可汪绾绾却有一种感觉,这暗处正藏着一双眼在阴狠的盯着她。
她脸色一变,脚下步子也越来越急,她向来识时务,既然有危险,她还是赶快回提督府。
汪绾绾提起裙裾加快了速度,可身后的危险似乎也在加速逼近,慢慢的随着风洇上了她的裙角。
汪绾绾心下急了起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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