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卿握了握陈婉清的手,笑容越盛:“倒是劳你记挂,还专程走一趟!”
陈婉清回握她的手,笑吟吟道:“我日日盼着表嫂腹中孩儿平安诞下,我好第一个抱呢!”
她顺势起身,请了林一针过来。
林凤衍道:“大夫请坐,待我将公主情况说与您听!”
林一针摆手,“不必!”
“先诊脉!”
婢子上前,安枕挽袖,露出秦玉卿腕部,又搭上一方帕子。
秦玉卿却道:“何须如此,拿走罢!”
林一针也不多言语,伸手按在秦玉卿右手腕上,半刻钟后,换了左手。
诊完脉,林一针道:“借一步说话!”
林凤衍同林一针到外间厅中坐下。
婢子端了茶来,林凤衍请林一针用茶。
林一针也不用茶,只沉吟片刻,“可是在用宫中太医开的方子?”
林凤衍应是,“宫中好几位太医常来行走!”
林一针又问:“尊夫人可是自有孕后,就不思饮食,精神倦怠,四肢酸软,胸闷欲吐,且日渐消瘦?”
林凤衍应:“是,先生好脉息!”
“宫中太医都说妇人妊娠之初,有此反应,也属常理!”
“殿下她原本是个爽朗之人,连马也骑得!却一日瘦似一日,气质更是羸弱,宫中太医只叫静养,轻易不叫下床,更别说...”
林凤衍脸上满是忧虑,“先生可有好法子,让她好受些?”
“宫中太医来来回回的看,却总是含含糊糊没个准话,请先生明示!”
“胎儿寄生母体,吸食母体精气壮大自身,想要恢复如常....”林一针做了个手势,“除非....”
“除非什么?”林一针的话,林凤衍初时不解,待见他手势后,立时面如土色,“这...”
林一针不顾林凤衍难堪的脸色,言语更是锋利,直指命门:“据脉象来看,孕期暂无性命之忧,待到临产之时,即是踏上黄泉,母子殒命之时!”
“驸马早做定夺!”
林凤衍色变,拍案而起:“你这庸医,危言耸听!”
“不过是妇人有孕,你居然大言不惭?”
“宫中太医都没你这等放肆!”
“无知蠢物!”林一针也不与他辩,冷笑几声,拂袖而走。
“你——!”林凤衍脸瞬间黑了下来,指着林一针的背影,气的指尖发颤。
须臾之间,他快步赶上林一针,拦住他,一揖到地:“敢问先生,可有良方?”
他语声凝噎,双目通红,隐隐可见薄薄水光:“我们夫妻情深意笃,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孩儿,难道要告诉公主....”
“我这个做父亲的,要亲手扼杀我们的孩子?”
“这何其残忍?”
林一针一针见血:“既是情深意笃,那敢问驸马,是相伴一生的妻子重要,还是那团未成形的血肉重要?”
惊雷一般,林凤衍呆立当场,双眼定住。
他伫立许久,连林一针是何时走的都不知晓。
回过神来,他跌坐在椅子上,抬手掩面,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。
许久之后,婢子蹑手蹑脚的进来,低声回禀:“驸马,殿下问,怎的还不进去?”
“国公夫人还等着!”
林凤衍缓缓放下手,露出一声血红双眸,他声音沙哑:“叫外面的人,都进来!”
门外守着的人,鱼贯而入,垂手听命。
“方才的话,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!”林凤衍布满血丝的眼球缓缓转动,看向那几个婢子,清俊的脸上满是狠厉:“若泄露一个字...”
“通通杖毙!”
婢子们纷纷白了脸,齐齐跪下磕头:“是!”
林凤衍按着扶手勉力站起,拖着步子出厅。
即将走入卧房,他抬手揉脸,深吸口气,将眼中泪意逼下,又是平日意气风发模样。
他脸上神色平和,满是和煦笑容,“母亲这就要走了么?”
“儿子已命人设宴,母亲和妹妹好歹留下用饭...”
陈韵秋笑着摇头,“我们来的久了,扰了你媳妇清静,这就回去,你好生照看着,若是想吃什么,缺什么,打发人过去取!”
“是!”林凤衍恭恭敬敬的应着,他垂下视线,避开陈婉清看他的目光。
秦玉卿要送,却被陈韵秋按住了,“快别动,安生歇着!”
出府路上,陈韵秋看着送出来的儿子,眼中满是担忧:“那大夫如何说?”
林凤衍含糊了过去,但知子莫若母,陈韵秋怎会看不出儿子的异样?
“可是宁安情形不好?”
林凤衍沉默半晌,脸色生硬,咬牙回着:“母亲放心,儿子再寻访名医就是!”
“定不叫公主和孩子有恙!”
陈韵秋长叹一声,愁眉不展。
儿媳身份非凡,小夫妻情笃又初初有孕,一时怎么接受得了?
跟在陈韵秋身后的陈婉清,心事重重,只想亲口问一问林一针宁安公主情况。
回程的马车上,陈韵秋拍拍陈婉清的手,“你尽心了,你哥哥那我会看着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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