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你机灵。”陆绾绾笑着揉了揉他的头,转头看向站在书架旁的温行之,“沈砚那边应该上钩了,他听到传家宝时,眼神都变了。”
温行之点头,刚要说话,就见容蓉匆匆走进来,她斩钉截铁道:“陆小姐,我能确定,那日的黑衣人就是沈砚!不仅侧面一样,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。”
陆绾绾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她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,觉得或许是巧合,此刻最后一点希望也落了空。
陆怀远的家书上写的很明白,陆家并没有什么传家宝贝,今日是他们瞎编的一个话,就为了能引出背后之人。
可接下来的三日,陆府周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暗卫守在墙头,连只陌生的猫都没见到,更别说黑衣人。
陆绾绾站在书房窗前,忍不住皱起眉:“难道我们猜错了?沈砚根本没把消息传给尘外阁?”
温行之走到她身边,语气沉了沉:“不是猜错了,是沈砚太谨慎。我猜他既想拿传家宝的消息跟尘外阁谈条件,又怕主动开口失了先机,所以在等尘外阁先找他。”
的确如温行之猜测这般,沈砚虽然知道尘外阁的人很有可能在陆家找的就是那个传家之宝,但是上次事情后,尘外阁的阁主并没有主动提出见面,所以沈砚打算等一等。
原因有二:第一个原因他不想引起陆绾绾的怀疑,上次陆景澄的事情本就做的太急了,若不是尘外阁让他表明诚意,以他的作风绝对不可能冒风险把自己暴露在外的。
第二个原因是,陆家有传家宝的消息是和尘外阁谈判的一个筹码,他不可能主动去说,主动去说就失去了这个筹码的意义了,若是等尘外阁的人来求他说,那就不一样了。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
温行之把头悄悄靠近陆绾绾,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。
“这样就能行?”
“我说能行肯定就可以的,你去试试。”温行之脸上平静,内心却在暗喜。
“没有别的方法吗?”
“暂时没想到,若是你能等,可以等我想别的方法。”
陆绾绾咬了咬唇,思索了片刻,最后道:“那就按照王爷说的法子去做。”
醉香楼二楼的临窗桌前,陆逸舟正举着酒杯,跟几个世家子弟闹得热闹。
他面前的酒壶已空了两个,脸颊泛着醉红,话也比平时多了几分。
“逸舟,你可得跟我们透个底,你姐跟沈大人的婚约,到底还算不算数啊?”坐在对面的李家公子撞了撞他的胳膊,语气里满是八卦,“我家那个小妹,自从见了沈砚一次,便天天缠着我问他的事情。”
陆逸舟“嗤”了一声,端起酒杯抿了口,故意提高了音量:“什么婚约啊,那就是圣上随口提的一句!我姐才不喜欢沈大人呢,她从小跟逸王殿下一起长大,青梅竹马的,心里装着谁还不清楚?”
这话一出,随即爆发出起哄声。
赵家公子凑过来:“哟!原来是逸王啊!那沈大人岂不是没机会了?”
“好了,我是把你们当兄弟,才把这话说给你们听的,若是让我听到外面有人传我姐的不好话,那这兄弟情就断了啊。”陆逸舟晃了晃酒杯。
几个吃瓜的群众立马端起酒杯道:“放心,陆兄,此事你知,我知,绝不会外传。”
“好兄弟,来干杯!”
一群人又开始嬉闹的讨论别的事情,而此刻坐在雅间的沈砚,把刚刚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。
陆绾绾心仪的人是温行之,他内心其实已经猜测过多次,可如今亲耳听道别人说起,他心中戾气直升。
手中的茶杯不知道何时被他捏碎了,手掌流着血,他却没有丝毫感觉,任由血滴在地上。
“大人..您的手”跟在一旁伺候的近身小厮见状连忙出声喊他。
沈砚这才回过神,在小厮异样的眼神中猛地起身,大步走出雅间。
门帘晃动的瞬间,他眼底的理智已被妒火烧得干净,什么筹码,什么谨慎,都比不上不能让陆绾绾落和温行之在一起。
他要立刻把消息传给尘外阁,和他们谈条件!只要尘外阁拿到东西,就能帮自己得到陆绾绾。
雅间的阴影里,陆绾绾和温行之看着沈砚仓促离去的背影,对视一眼。
“王爷,这样真能行?”陆绾绾还是有点担心。
“不出两日,陆府就会热闹了。”温行之眼神笃定道。
陆绾绾半信半疑,但是事情已经这样子了,就只能等了。
都还没等到第二日,当天晚上,就来了几个黑衣人,陆景澄和陆逸舟摩拳擦掌,就等着他们来。
“别出声,让他们进去。”她压低声音,指了指书房的方向,“我们要钓的不是这几条小鱼。”
陆景澄兄弟俩对视一眼,找了个暗处躲起来。几个黑衣人没察觉异常,猫着腰绕过打瞌睡的下人,摸进了书房。
月光透过窗纸,照见他们在书架上翻找的身影。
忽然,一个黑衣人碰倒了书架旁的瓷瓶,瓷瓶落地却没碎,机关被触发的瞬间,书桌后的画像缓缓移开,露出一个暗格,里面摆着个雕花木盒。
“找到了!”黑衣人低呼一声,连忙把木盒揣进怀里,又小心翼翼地把画像归位,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他们刚翻出陆府的后墙,就没发现身后跟着几道极淡的影子。
那木盒底部,早就被温行之嵌了层墨家独有的追踪细粉,无色无味,却能在影卫的特制灯笼下显露出银色的痕迹。
温行之一行人跟着盒子里撒出来的细粉走了许久,这才发现他们到了一处小溪。
暗卫举着灯笼在前引路,银线般的细粉一路延伸至溪边,却在青石板桥边戛然而止。
溪水潺潺漫过石缝,把最后一点银光冲得干干净净,只余下潮湿的水汽裹着夜风寒意扑面而来。
“殿下,粉断了。”打头的影卫停住脚,声音压得极低。
温行之抬手拦住想往前探的暗卫,目光扫过对岸散落的村落,七八户人家的院子错落在溪边,多数已熄了灯,只有两三处还亮着昏黄的烛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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