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回响,【风险等级:高】那几个字像冰锥一样扎在林黛的神经上。凯尔长老和艾拉那混合着绝望与最后希望的目光,更是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。
前哨站内一片寂静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,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直接拒绝,掉头回“星槎”,然后写一份“观测目标极度危险,建议放弃”的报告上交?这无疑是最符合她咸鱼本性的选择。但……看着凯尔长老脸上深刻的皱纹,看着艾拉紧握骨弓、指节发白的手,以及角落里那几个年轻遗民眼中尚未完全熄灭的光,那句“我做不到”在喉咙里滚了滚,终究没能说出口。
她叹了口气,感觉自已好像被什么无形的道德枷锁给绑架了。都怪傅深,给的什么破任务!
“那个……‘源泉之心’,”林黛清了清嗓子,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重,“你们之前尝试接近的时候,具体遇到了什么?我的意思是,除了那些特别‘活泼’的植物和虫子之外。”
艾拉与凯尔长老对视一眼,由艾拉开口,她的声音带着战斗人员特有的冷静与精确:“越靠近核心区域,植物的攻击性越强,种类也越诡异。有能释放致幻孢子的巨型菌毯,有藤蔓组成的、几乎无法摧毁的**迷宫,还有……一种无形的精神压力,会不断侵蚀意志,让人产生放弃、乃至融入森林的冲动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们最强的战士,在距离‘源泉之心’至少还有十公里处就精神崩溃,被藤蔓拖走了。”
林黛听得头皮发麻。物理攻击加精神污染,这配置也太齐全了!
“所以,你们之前的方案是?”林黛追问。
“集结所有力量,装备最强的武器和防护,组成突击队,强行开辟一条路,冲到‘源泉之心’附近,尝试关闭或摧毁它。”凯尔长老沉声道,这是最直接,也是代价最大的方案。
林黛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行不行,这太硬核了。跟整个森林的再生能力和精神污染玩消耗战?我们这点人手,还不够给它塞牙缝的。”她想起自已那套“包容而非征服”的理论,虽然是被逼出来的,但此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。
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艾拉眉头微蹙,她习惯了直来直往的战斗,对林黛这种绕圈子的方式有些不适应。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我们能不能换个思路?”林黛努力组织着语言,试图把自已那套“懒人哲学”包装得高大上一点,“你们看啊,这森林现在像个叛逆期又力大无穷的熊孩子,你们越打它,它越来劲,反抗得越凶。我们干嘛非要跟它硬刚呢?”
她指了指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绿色:“它的本质是‘生命’,是被催生出来的庞大意识。它攻击你们,是因为觉得你们是‘异物’,是威胁。如果我们能向它证明,我们不是威胁,甚至……可以成为它‘生命’的一部分,或者说,与它和谐共处的一部分呢?”
凯尔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:“你是说……沟通?我们试过……”
“不是你们那种单方面的‘喊话’。”林黛打断他,“是真正的、双向的‘交流’和‘理解’。就像我刚才对那盆小植物做的那样,去感受它的‘情绪’,理解它的‘逻辑’,然后用它能够理解的方式,表达我们的意图。”
她越说越觉得这思路可行,主要是因为这听起来比打打杀杀省力多了。“我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、有点脾气的……生态系统。我们要做的不是征服它,而是找到那个能让它感到‘舒服’,同时也让我们能活下去的‘平衡点’。”
艾拉忍不住反驳,语气带着一丝战场历练出的冷硬:“说得轻巧!它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!而且,你怎么保证在‘交流’的过程中,我们不会被它当成点心吞掉?”
“所以我们需要一个‘翻译’,或者说,一个‘缓冲带’。”林黛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盆蓝色的植物上,一个模糊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形,“我们不直接去冲击它的核心。我们可以先从边缘开始,一点点地、温和地释放我们的善意,改变它对我们的‘认知’。”
她看向凯尔长老:“你们有没有那种……对植物亲和力比较高,或者本身就能与植物产生微弱共鸣的人或技术?”
凯尔长老沉吟片刻,点了点头:“有。我们继承了一些先祖的生物共鸣器,虽然效果有限,但确实能与部分温和植物建立浅层连接。艾拉……她对自然有一种天生的敏锐,虽然她自己可能没完全意识到。”
艾拉愣了一下,抿了抿嘴唇,没有否认。
“太好了!”林黛一拍手(虽然隔着护甲没什么声音),“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小队,不需要太多人。带上共鸣器,由我和艾拉作为主要‘沟通者’。我们不直奔‘源泉之心’,而是沿着一条相对‘平静’的路线,一边走,一边尝试与沿途的植物建立联系,传递我们‘无害’且‘寻求共存’的信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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