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呼吸一口,顾南朝和顾父也上前,一人给了她一个拥抱。顾乐起好像获得了一点力量,“那我进去了。”
护士扶着她,顾乐起慢慢往前走。她虽然看不见,但是能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,那是宋觉,她心里逐渐踏实。
她知道的,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陪着她的。
手术很成功,几个小时后她被推出来。宋觉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,“她怎么样?”
主任摘下口罩,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,“手术很成功,她现在是因为麻药的关系还在昏睡,半小时就能醒了。”
顾南朝和顾父都松了一口气,宋觉握住她的手,很凉,他俯下身子在她嘴唇上落下轻柔的一个吻,“宝贝,都过去了。”
她闭着眼睛,此时什么也听不见。宋觉心中疼惜万分,动作轻柔至极,他跟着病床往病房走去。顾南朝还算理智,留下来跟主任交流术后要注意的事项,顾父也听得很认真。
顾乐起本人对麻药有些敏感,要比预计醒来的时间晚上半个多小时。期间顾父劝宋觉先去吃个饭,宋觉不肯,“我一定要守着她,要是她醒来了我不在,她会很失望的。”
顾父叹叹气,也就随他去了。
她的手指动了动,紧握着她手的宋觉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,“乐宝?”
顾乐起的眼睛还缠着纱布,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,她张张嘴,嗓音沙哑的喊他名字,“阿觉…”
他急忙答应着,“我在这里。”
“我想喝水。”她嗓子感觉都要冒烟一样。
宋觉要去倒水,却被顾南朝拦住,“她麻药效果还没过,暂时不能喝水,要再等几个钟头否则会引起呕吐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宋觉看不得她遭罪,心急如焚。
顾南朝骂了句没脑子,用浸过水的棉签湿润顾乐起的嘴唇,“你先忍忍,时间到了就给你喝水。”
她舔着唇瓣,这点水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,但有总比没有强。顾乐起浑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,她虚弱无比,宋觉摸摸她的手,“眼睛疼吗?”
她摇摇头,麻药的效果还没过,眼睛此时什么感觉都没有。她的体力没能让她撑很久,很快就再度睡过去了。
顾南朝和顾父下去吃饭,回来的时候顺便也给宋觉带了。顾父看看时间,估摸着今晚宋觉肯定不会离开医院了。
宋觉本来就打算这几天一直陪在医院的,他订了最高级的病房,豪华的跟宾馆一样,什么都不缺。顾南朝自然也想留下来的,但是想了想还是识趣的放弃了这个打算。
顾乐起又睡了一个多小时,这一回是疼醒的。她挣扎着要起来,被宋觉摁回床上,“你现在要躺着,当心伤口。”
她又老实的躺回去,“我可以喝水了吗?”
宋觉之前已经询问过医生了,他点点头,不过只给她喝了一点点,“慢慢喝,再晚一点给你喝点粥。”
缺水得到了缓解,她终于有种缓过来的感觉了。不过眼睛还是很疼,宋觉心疼她,“能忍过去吗?”镇痛剂总归有副作用,他不愿意让她用。
顾乐起也明白这个道理,咬牙坚持,“可以的。哥哥和爸爸呢?”
顾南朝和顾父就守在边上,闻言都关切的问她,她一一回答,随后又问了时间,“哥哥你带着爸爸先回去吧!今天你们也陪了一天了,爸爸会累的。”
两个人不肯,又陪了两个多小时,到六点钟才走的。顾南朝的脚步很慢,到楼下的时候顾父忍不住问他,“舍不得?想留下就上去吧!”
顾南朝很平静的摇头,他清楚地知道她需要的不是自己,他微微笑,“哥哥就只是哥哥,给不了她任何力量的。”
顾乐起摸摸纱布,被宋觉拍开,“别乱动。”他生怕她弄到伤口了,“是不是很疼?”
“是疼,不过我能忍住。”顾乐起跟他撒娇,“阿觉,我太阳穴疼,突突的,怪难受的。”
宋觉轻手轻脚的给她按按,顾乐起慢慢才觉得好受了,她拉下宋觉的手,“你不回去吗?”
“嗯,晚上睡在这里。”他怎么可能回去,宋觉抬头看看补液,“还有两瓶,吊完晚上就没事了。”他摸摸她的头,没有发烧,就怕术后会感染。
等补液结束都已经快八点了,顾乐起被允许喝了小半碗粥,全程都是宋觉在伺候她。她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,“好了,不吃了。”
宋觉收拾了后,打了热水给她漱口擦脸,顾乐起张开手臂,“要抱抱。”
其实边上外面还有一张床,宋觉本来打算睡那儿的。但是顾乐起都开口了他当然愿意了,他亲亲她,“我去洗澡,马上就来。”
她现在觉得自己格外的脆弱,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他。顾乐起噘着嘴,“那你快点。”
这话说的很有歧义,要不是时机不对宋觉都要扑上去好好欺负她一顿了。他早做了准备,换洗衣服和睡衣都带过来了,宋觉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爬上床。
病床还是有些窄,两个人并排睡不大舒服。顾乐起侧着身,让他搂着自己,宋觉怕挤到她,“难受吗?”
她摇头,“跟你在一起,怎么都是舒服的。”
她自动的往他怀里钻,“打麻药的时候我有些害怕,我好怕我死在手术台上,到时候留你一个,你要怎么办?”
他责怪她,“瞎说什么!你这不是好好地嘛!你要是真敢有个三长两短,我肯定砸了医院。”他有些后怕,长叹道:“你要是真的怎么样了,大约我也是活不下去的。”
他们的生命早在无形之中就联系在一起了,她就是他,他就是她,他们都是无法离开对方的。顾乐起脸上泛着笑容,“我知道,所以我拼了命的也要活着下来。阿觉,我还没有嫁给你,我要跟你白头到老的。”
他用下巴蹭蹭她的脑门,语气温柔,“是啊,我们还有很漫长的一辈子。”
她住院这段期间一直有人过来探望她,光宋父宋母就来了两回,宋老爹还是那副傲娇样,宋母还亲自熬了汤,这让顾乐起都很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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