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,我派人订机票。你不要着急,我马上过来,你在公寓里等我。”宋觉挂了电话,安排助理去定最近时间的机票,他把事情都安排下去。
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办公桌上顾乐起的照片,“乐宝,你等我回来。”
顾乐起抱着双腿一个人在阳台上发呆,顾南朝从后头进来,“这里风大,当心着凉。”
她循着声音回头,“我现在这样已经最坏的状况了,还能坏到哪里去?”她笑的落寞,“哥哥,你说我这样以后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“舞蹈家失去双腿,音乐家失去听觉,而我一个画家却失去了光明。”顾乐起语气寡淡,“哥哥,我不能够去想。爱情、事业,我可能都要失去了。”
顾南朝心里比她更难受,他拥抱住她,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眼角膜很快就能找到。乐乐,你要相信我们,我说过的,不会让你一直看不见的。”
这样的话周围的人这段时间已经说过了无数遍,顾乐起知道他们都是在安慰自己,“哥哥,我只是很害怕。”
“哥哥,我原以为离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我以为忘记也没那么难,但是真的要做的时候太难了。”这些天不管她醒着还是睡着,脑海里总能看到宋觉的脸。
“分开这件事太难了,我心里还是会想着他。”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抱着自己,只觉得格外的寒冷。那一瞬间她想着,要是宋觉在就好了。
一开始她还会捂着嘴哭,到最后连眼泪也渐渐流干。原来到了最伤心的时刻,哭都哭不出。顾乐起现在才明白什么才是彻彻底底的绝望,“我想他,我真的好想他。”
“我知道,都会过去的。”顾南朝除了这句话什么都说不出,顿了顿,他才犹犹豫豫的开口,“乐起,兴许他也没那么爱你。”
她仰面,脸上充满疑惑。顾南朝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了,“他和杜颜一起出现在机场,媒体已经拍到了,两个人都上了微博热搜。”
她身体僵硬,半响后才轻轻道:“这样也很好。”她松开顾南朝,自己转过身,收紧双臂抱住了自己,“我总害怕他过得不好,怕他伤心。这样不是很好嘛?他和杜颜在一起,总归不会再因为我伤心了。”
“那你呢?”顾南朝忍不住问她,“你的心呢?乐乐,你只在乎他好不好,你自己的呢?”
“我吗?”她想了想,一笑置之,“我没什么的,我已经是个瞎子了,不会比这还糟糕了。反正我看不见了,正好也看不到他和杜颜在一起的画面。哥哥,这样一想还是挺好的。”
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,至少不用直面面对,也算是一种安慰了。
饶是顾南朝这样铁骨铮铮的男人这时候也被这话酸到了心尖,他一把抱住顾乐起,“哭出来了,乐乐,哥哥在这里。你哭出来,哭出来就会好了。”
她脸贴着顾南朝的肩膀,嘴里喊着:“不哭,我不哭。我答应了宋觉,以后不会再哭了,我不能哭…”可是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,一颗颗的,融进顾南朝的衣服中。她死死咬着下唇,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哭。
从川桦市到加拿大要坐很长时间的飞机,杜颜从上机开始就没法安定,“你说他会不会打昊昊?会不会不给他饭吃?”
宋觉怎样安慰都不行,杜颜无法平静,“昊昊一出生就是我在带,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。Kevin也从来没有管过他,有时候不高兴了回来还会朝我们母子撒气,阿觉…”她泣不成声,“如果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也活不下去了。”
“他毕竟是Kevin的孩子,Kevin不会坏到那个地步的。”宋觉拍拍她。
杜颜顺势扑进他怀中,“阿觉,你不明白。Kevin他现在咬定昊昊不是他的孩子,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执意要离婚的。他觉得孩子是我跟你的,他肯定不会善待昊昊的。”
宋觉这下脸色也变了,杜颜抓着他的衣襟,“这次我回加拿大一定要离婚,我什么都不要,我只要孩子的抚养权。阿觉,你会帮我的是不是?”
“我当然会帮你。”宋觉点点头,“你放心吧!你先睡一会。”他唤来空姐要了一杯热牛奶。
杜颜捧着杯子,“你从前也不是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。到底是有了软肋,你也是这么照顾顾乐起的吧!”
什么时候开始顾乐起张三个字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不可缺。宋觉自己都搞不懂,可他当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存在了,杜颜看见他的模样心如刀绞,“你真的很喜欢她。”
“我爱她。”
杜颜垂下头,不是不羡慕的,“她拥有我所没有的好运气。”就算此刻宋觉和顾乐起已经分手了,可是宋觉心里念得还是她。
从川桦市抵达温哥华要十二个小时左右,飞机降落的时候温哥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的样子了。杜颜焦灼不安,无论宋觉怎么安抚都没有任何用,“你说孩子会不会跟他在家里?不会,那个人很少在家,他肯定带着孩子在别处。”
酒店宋觉早就让助理订好了,他拉住杜颜,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。如果你都办法,那孩子要怎么办?”
杜颜被他带去酒店,“今晚先好好休息,明天我们再做打算。”
杜颜起初不肯,后来在他威逼利诱之下才勉强妥协。宋觉回房之后安排人先去找Kevin和孩子,而后自己洗了澡就坐在边上看加拿大的婚姻法。Kevin是加拿大华人,可是杜颜嫁给他的时间太短还没有拿到绿卡,所以在温哥华进行起诉杜颜不一定有优势。
宋觉捏着下巴,这件事确实棘手。他有些伤脑筋,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准备睡了,临睡前他想到顾乐起。他登上了微博,顾乐起那个号这个月只更新了一条,置顶说明了要停更一段时间。
他心下奇怪,顾乐起不是会断更的人。他想了想还是给国内的助理打了个电话,“顾乐起的漫画停更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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