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人不相信,符往顾心下急切,“等你真离不了的时候不就晚了?”
两人你来我往之时,陈盛戈在储物袋里寻找一番,掏出来一个火折子。
竹筒表面遍布划痕,一看就是饱经沧桑。
陈盛戈用力吹着了,将它往前一递,“如果纯粹是你自律的话,用什么熏都不影响心里的成就感。”
“这也是便宜买的,烧的时候同样会出些黑烟,你试试这个。”
认不出掺了料的,那设置个对照组呢?
弟子将信将疑地接过来,照着往日的动作放在眼下,只觉得熏得眼睛干涩难耐,忍不住用力地闭了几下眼。
陈盛戈耐心道:“这回心里有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啊?”
那人闭着眼睛仔细感受,只觉出烟熏火燎得想流泪。
陈盛戈抱着手臂追问:“怎么,你的满足感呢?”
“难道是在为那个火折子守身如玉吗?”
好说歹说,终于让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。乍然从前途光明的美梦中惊醒,才看清面前的万丈深渊。
不知不觉就用上了来路不明的东西,也不知道身体已经败坏到了什么程度,弟子心中格外恐慌,听从了建议前去上报。
灵荣大街是锻体宗的地盘,专门设立了处理突发事件的派出机构,于是他小跑着去了街尾的驻街办,同管事长老倒豆子一样说了事情起始。
孙长老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茶,并不上心:“这有什么?”
“用进废退懂不懂?我们多少弟子还每天在宗门济世堂门口喝砒霜强身健体呢!”
“平时打好基础,往后才能行走天下。同样一碗毒药别人倒了你不倒,才叫进步!”
听着不切实际的道理,弟子抵御住了那点恍惚不定,坚持道:“可这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?”
“明明只是买了火折子,却偷偷加了东西,同自愿根本没法比……”
孙长老面色如常,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,“你看待事物的方向就出现错误啦!”
“例如食堂门口那个大坑,既可以是危机预演,也可以是攀爬训练,还能积蓄雨水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之所以有这么多问题,不还是因为你把它们当作问题吗?”
言下之意是,只要改变自己的看法就没有问题了。
听着那责备语气,摆明了要叫人回去反思自我纠正错误。
弟子嘴角抽了抽,“这就是宗门拖了一个月不填坑的原因吗?”
“练武场旁边那个小池塘不会就这么来的吧?”
孙长老清清嗓子,严肃道:“总而言之,一切都是命中注定,要完成这些必须的修行。”
“精神点,别给体修丢份儿了。没有缺胳膊断腿都不用来找我!”
明白长老不打算解决,弟子愤愤地迈出了驻街办的大门。因着心里有了疙瘩,不敢再用火折子,草草丢进垃圾堆了事。
陈盛戈根本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,“真不怕慢性中毒啊?”
“我觉得不对劲。”
在货品中投放不明物质,会影响到不特定人群,是对公共安全的重大威胁。
无论用了什么说辞,事实上纵容了犯罪行为,必然会助长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。
这回是慢性毒药,日积月累挑战生理极限。下次若是投些烈性毒药,还指望着弟子们起死回生创造医学奇迹吗?
符往顾也觉得格外费解,“之前没发现这么丧心病狂啊?”
脑子里一团乱麻,两人正在对面的茶馆楼上观察局势,只见孙长老从座位起身,推开木门进了后院。
砖瓦隔绝了视线,只有神识敏锐捕捉到灵力的波动,应当是在施用术法。
早不用晚不用,偏偏上报之后用。在人来人往的办事处不敢施法,还要躲进角落偷偷做。
陈盛戈语气沉重,“十有**是撞上了林文新买通的线人。”
“羊入虎口了,现在人家正通风报信呢。”
“计划赶不上变化,原本想先探明虚实再出手,现在赶不及了,得抢在他们销毁证据之前。”
“不然你亮明身份,直接面见宗主试试?”
符往顾也觉出紧迫性,摘下遮掩身份的面具。陈盛戈还有通缉令在身,带着面具跟在身后进了锻体宗。
行吧,这次做回热心群众,举报提供线索。
虽说灵符门最近局势动荡,但名义上符往顾还是第一宗门的大师兄,自然得到了接见。
锻体宗宗主威衡嵘亲自迎接,上来便是亲切的问候,“怎么觉得瘦了不少,苦修很磨练人吧?”
符往顾笃定点头,“不过也有很多收获。”
“今日来此,是有要事相告。我发现一处滥用禁药的窝点,将违禁品混入火折子之中进行售卖……”
早早打了腹稿,符往顾将地点货品等具体信息一个不漏地说出,极具说服力。
威衡嵘听得专注,心里已经信了大半,吩咐接待弟子道:“叫金长老带队前去,务必要将贼人带回来。”
弟子行了礼匆匆离去,威衡嵘才有心思道谢,“多谢告知此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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