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诚恳,一点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。
说完还轻轻拍了拍那村民的肩膀,眼神里满是鼓励,却又明明白白地划清了界限——这事,他真做不了主。
“哈哈哈,苏叔现在享清福喽!大事都交给后生们管,闲了可得多来榕树底下坐坐,陪我们扯扯闲篇。”
另一个年长些的村民笑着接话,声音洪亮,带着乡里乡亲间特有的亲近感。
他说完还朝旁边的几个人挤了挤眼,仿佛在说:你看,老苏如今也是甩手掌柜了。
“行行行,改天一定来陪你们聊。”
苏老爹嘴上答应着,心里却嘀咕:其实不太想去。
一群老头天天凑一块说东家长西家短,听着都累。
他脸上依旧挂着笑,可心里早打起了退堂鼓。
那些陈年旧事翻来覆去讲,今天张家媳妇跟婆婆闹别扭,明天李家儿子又不肯娶亲……
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
他宁愿在家看看田,喂喂鸡,也比听这些碎嘴强。
苏老爹和苏老太两口子住一层。
苏老大带着他那三个兄弟也都安在一楼。
苏云东和小李氏也挑了一楼的屋子住下。
一楼格局宽敞,采光也好,几间房各自独立,彼此之间又有走廊相连,走动方便。
苏家男人多,安排在一起也便于照应,做事也能互相搭把手。
苏云鸿几兄弟同样选了楼下的房间,只有苏眠眠和她的两个姐妹搬到了二楼。
二楼相对安静,远离灶火油烟,更适合女孩子居住。
楼梯口还特意装了扶手,以防夜间上下不便,看得出家里为这新屋花了不少心思。
这时候,苏眠眠正待在自己选的屋子里,琢磨着该添点啥家具才住得舒服些。
她坐在床边,双手托腮,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壁。
屋子很大,可里面就一张床,配了两个床头柜,外加一张简简单单的桌子
空荡荡的,看着都冷清。
墙角连个柜子都没有,衣物只能叠放在床上或塞进箱子里。
这样下去可不行,总得让房间像个家的样子。
她心想,地上不如铺个榻榻米,再摆张矮桌。
以后小姐妹来了,能坐着聊天、玩闹。
榻榻米柔软舒适,赤脚踩上去格外惬意,还能省去椅子占地方。
矮桌一放,围坐一圈,喝茶吃点心,谈天说地,那才叫自在。
玩啥好呢?
下象棋好像挺有意思。
不过,这棋子能不能刻出来啊?
得看看苏云河有没有这个手艺。
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那种场景。
夕阳斜照,姐妹们盘腿而坐,棋子叮当落盘,欢声笑语不断。
只是这象棋讲究做工精细,黑白分明。
若要亲手制作,非得找个手艺好的才行。
待会儿还是问问苏老二吧。
他见得多,懂得多,做成的可能性更大些。
找他商量,准没错。
她想了半天,也没再想出别的东西来,干脆起身去找苏云桃和妹妹了。
反正一时半会也买不到现成的家具。
不如先去看看她们住得怎么样,顺便聊聊近况。
日子过得真快,一晃就到晚饭时间了。
大家从厨房端出一道接一道的菜,香气扑鼻。
蒸鱼的鲜味混着炒青菜的清香,还有炖肉的浓郁气息。
孩子们围在桌边直咽口水,长辈们则慢悠悠地品茶,满脸欣慰。
客人们吃了个心满意足,临走还打包了不少剩菜,高高兴兴地回去了。
有人提着装满饭菜的食盒,边走边夸:“苏家这顿饭做得实在,味道还不输酒楼!”
一句句夸赞传进耳中,苏家人听了心里美滋滋的。
苏眠眠吃完饭,没歇着,径直去找苏云河,想问问纺织机弄成啥样了。
现在家里攒的蚕丝可不少,就差机器来织布了。
要是能早点织成布,就能换钱买更多东西,甚至开个小作坊也未可知。
苏云河一听她来意,立马去苏老二那儿拿了一把钥匙。
领着她上了二楼,走到角落的一间房前。
那房间平时锁着,外人不得随意进出。
里头藏着的正是他们偷偷研制的纺织机。
台阶吱呀作响,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。
开锁,推门,两人进了屋子。
木门刚推开一条缝,便有一股机油混合木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屋里光线昏暗,只靠一扇小窗透进些许余晖。
他指着里面几台机器,有点紧张地说:“喏,就是这些……还没完全调好,但已经能试运行了。”
“兮儿,这五台都做好了,你瞧瞧,跟你说的样子对不上不对得上。”
说完,他低下头,用力地搓着手掌。
她蹲下身子,伸手轻触支架,查看齿轮咬合是否严丝合缝。
又凑近观察传动部分,确认没有毛刺或松动。
每台做工都很细致,木料选用的是结实耐久的老松木,表面被砂纸打磨得光滑如镜。
结构也完全符合她之前详细描述的设计图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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