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笔尖与纸面的沙沙摩擦声中,在无数公式与符号的排列组合间,悄然滑过。
转眼间,数学竞赛的日子已近在眼前。
这几周,白言和夏知允的生活几乎被数学完全占据,每晚的集训雷打不动,教室里的灯光总是最后一批熄灭。
白言虽然头疼于数学的刁钻,但也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。
他知道自己在数学上并非天赋异禀,更多是依靠前世的积累和这一世的扎实学习,因此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除了集训,他私下里也刷了大量的习题,遇到啃不下来的硬骨头,便会去请教稳坐第一宝座的夏知允。
夏知允依旧扮演着那个耐心且高效的“小老师”角色。
无论白言提出多么刁钻的问题,她总能迅速理解症结所在,并用清晰简洁的语言点拨他,往往能让他茅塞顿开。
只是,白言能隐约感觉到,她周身的气场似乎比之前更加清冷了些。
她依然会在他求助时倾囊相授,但除此之外,她更多时候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,或是飞快地刷题,或是望着窗外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出神。
有时,白言抬头活动僵硬的脖颈时,会恰好捕捉到夏知允看向他的目光。
那目光很复杂,有时会带着一丝极淡的、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柔和,嘴角会微微翘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,仿佛看着他埋头苦读的样子是一件让她感到安心的事。
但更多时候,她的眼神是平静的,甚至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淡,尤其是当集训结束,两人沉默地走出校门,各自走向不同方向的时候。
白言能敏锐地察觉到那冷淡背后似乎藏着某种不高兴的情绪,但他忙于消化当天学习的知识,加上本身在情感上的某种“钝感”,只以为是高强度的学习让她感到了疲惫,并未深究。
与此同时,常柏溪似乎也找到了新的寄托和展现自我的舞台。
在白言忙于备战数学竞赛,无法全身心投入《青春纪》筹备时,常柏溪主动接过了更多前期策划的工作。
她跟着常山木跑前跑后,接触电视台和视频平台的人员,参与海选标准的讨论,甚至对舞台设计、灯光效果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令白言惊喜的是,常柏溪在这方面展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天赋和热情。
她似乎天生就对如何制造“看点”、如何调动观众情绪有着敏锐的直觉。
一次,在讨论初期海选环节的设置时,常柏溪提出可以增加一个“一分钟即兴才艺”的环节,不拘泥于唱歌跳舞,哪怕讲个笑话、变个小魔术都可以,目的是快速捕捉选手的个性魅力和临场反应能力。
这个建议让在场的几位策划人员都眼前一亮。
还有一次,关于舞台设计,设计师拿出了几套偏传统、中规中矩的方案。
常柏溪看着效果图,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,然后大胆提出:
“能不能把主舞台设计成一个抽象的‘星座罗盘’?不同的表演区域对应不同的星座属性,灯光也可以随之变化,这样既贴合我们‘星座吐槽’的主题,又显得很酷炫有未来感!”
这个点子让白言都忍不住拍案叫绝,他发现自己这个青梅,在节目策划和创意方面简直一点就通,甚至还能举一反三,提出许多连他都没想到的精彩构思。
“柏溪,可以啊!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?简直是天生的策划人才!”
白言在一次电话沟通中,毫不吝啬地夸赞道。
电话那头的常柏溪显然有些不好意思,声音都带着雀跃的羞涩:
“哪有……我就是随便想想……能帮上忙就好!”
但白言的肯定,无疑像一剂强心针,极大地鼓舞了她。她开始更加自信地投入到《青春纪》的筹备中,用忙碌填补了因为无法参与竞赛、无法像以前一样天天和白言他们一起回家而产生的失落感。
她似乎在另一个战场上,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与白言产生联结的新方式。
终于,数学竞赛的日子到了。
周六的清晨,空气微凉。
白言和夏知允在学校门口集合,由指导老师统一带队前往设在市一中的竞赛考点。
一路上,指导老师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,絮絮叨叨地强调着各种注意事项,解题策略,以及心态调整。
夏知允安静地坐在车窗边,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她今天穿得很整洁,马尾辫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看不出什么紧张的情绪,只有一种过于平静的淡然。
白言坐在她旁边,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、像是洗衣液的清爽味道。
他自己倒是有点临考前的惯常性紧张,手心微微出汗,在心里默默回顾着几个容易出错的公式定理。
到达市一中,考点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来自各个学校的考生和带队老师。
一种无形的、紧绷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。高大的教学楼,红色的横幅,还有神色严肃的监考老师,一切都预示着这将是一场硬仗。
按照准考证找到对应的考场,核对身份,入场。
教室宽敞明亮,桌椅摆放整齐,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大大的“沉着、认真、细心、守纪”。
白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,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心跳平复下来。
他看了一眼斜前方的夏知允,她已经端坐在那里,脊背挺得笔直,目光低垂,仿佛老僧入定,已然进入了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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